我努力地回想着,试图从记忆库里找出哪怕一丁点的线索,也好按图索骥,弄清9月17日晚上到底做过什么。
无奈,仍是徒劳,还是想不起来。
“实在想不起来了。”
“那就慢慢想,直到你记起来为止。”姚依悦说着站起身走了出去。
我不禁对这个女人恨得牙根直痒痒。
年轻警察将笔录打印好后,递了过来。我确认无误后,签字按手印。
9月18日记得很清楚,晚上陪邱葵看音乐会。
9月16日记得也很清楚,晚上在家看书。
真是见鬼了,不管怎么想,独独记不起这9月17日晚做过什么,好像这一天晚上根本就不曾在我的日历里出现过。
蓦地,我突然起来个细节,9月16日小骆收到了省级针灸刊物的通知,说他的论文已被录用,将在半个月后正式刊出。
这是小骆为评定职称准备的论文,也是第五次向省级针灸刊物投稿。前四次的投稿都是泥牛入海,毫无音讯。他接到通知后极是高兴,说要请大家吃饭。
这就是了!
9月17日,我跟小骆他们在“魁兴楼”吃饭!
一时如释重负。我大声叫道:“姚警官!姚警官!”
不多时,姚依悦走了进来。“什么事?”她问。
“我记起9月17日晚上在哪了。”我兴奋地说。
姚依悦轻轻“哦”了一声,说道:“你稍微等会。”随即转身走了出去。
本以为她会很快回来,不想这一等就是老长时间……也许是我自觉过了很长时间,谁知道呢,这该死的地方又没有钟表之类的。
等得人心烦意躁,要是这小妮子在面前的话,真要痛骂一番才解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姚依悦走进来,后面跟着的并不是刚才的年轻男警察,而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个子。
两个人在桌后坐定,姚依悦才慢条斯理的问道:“9月17日晚上你在哪里?”
“跟同事在‘魁兴楼‘吃饭。”
“哪里的同事?”
“水排墩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的。”
“都有哪些人?”
“算上我一共是四个,分别是骆云飞、秦滔和肖若龙,都是水排墩医院针灸科的。”
“为什么刚才问你,说记不起来?”
“当晚酒喝得太多了。四个人喝了一瓶伏特加、一瓶红酒和八瓶啤酒。那几天我心情有些不好,比其他人多喝了点,记忆出现断片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
姚依悦抬眼看了看我。
9月中旬,据老孙说,医院正风传领导要把我的编制划到水排墩来。想着工作这么多年,眼看就要被人弃之如敝履地踢到一边,不禁郁闷至极。小骆请客,正好借酒消愁,多喝了点。本就心情不佳,又是三种酒混着喝,当即就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了,还是秦滔送我回的家。
“‘魁兴楼‘在什么地方?”
“就在水排墩街道办事处斜对面,丰雨路和宝积路交叉口。”
“当晚你们几点钟开始吃饭,到什么时候结束的?”
“下班后就去的,应该五点半开始的。至于什么时候结束,我是完全不知道。据第二天同事他们说,大概是十点不到的样子。”
“一顿饭吃了四个多小时,还喝得不省人事,你还真够厉害的。行了,笔录确认好以后,再采个样,你就可以走了。”
姚依悦顿了顿,接着又说道:“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能离开滨州,我们可能会随时找你。”
若是平时,这话虽应该极是刺耳。此刻于我而言,却是天赖之音。
他-奶-奶的,终于可以回家了。我如临大赦,在心里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