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汗,邱葵又找来一块海蓝色绸布,将书和船票细致地包裹好,重新放进保险箱里。
眼看着已近中午,这时候去水排墩,等到那估计中饭也吃完了,还不如索性在这吃了中饭再走。好在紫薯粥是现成的。
邱葵陪着我吃了碗粥,又闲聊了会。我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便起身要走。邱葵拿来我洗澡时换下的衣服递过来。衣服不仅已经烘干,显然还洗过了,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这么明显的香味,晚上被老婆闻见,还不知得盘问到什么时候。可也没办法,只好换上。
干爽的衣服穿在身上很是舒服。
“你在门口等着,我去把车开来。”邱葵说。
我点点头,打开门,屋外依旧是暴雨如注。我不禁有些担心,再这样下的话,不知得有多少人家房子里要进水了。
功夫不大,一辆白色大切诺基从旁边的车库驶出来,缓缓地停在了门口。我打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
“欧陆车呢,怎么不开了?”我问。
“那辆底盘太低,这辆高些。”邱葵解释说。
“你对白色倒是情有独钟。”我笑着说,不禁偷偷瞟了眼她白皙的胸口,顿觉耳红面热,赶紧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白色显得干净,看着舒服。”邱葵说,“就是容易脏。”
雨刮器速度已经调至最大,仍跟不雨水冲刷的速度。驶出小区后,路两旁随处可见抛锚的小车。有辆车淹在了涵洞里,积水深得已快没过整台车,只露出一块酒红色的车顶。
邱葵小心翼翼地从匝道上了高架,一路上有惊无险,总算是顺利的到了水排墩。
“路上慢点。”我说。
邱葵俏皮地做了个OK的手势,继而挥挥手,一脚油门慢慢地开走了。
我刚走到针灸科门口,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接起一看,是小骆打来的。这时,在里面的小骆也听见了铃声。
他笑着站起来,说道:“我正想打电话让您别来了。这雨太大,上午一个病人都没有,下午应该也没什么人。”
“那正好休息休息。”我说,拿起杯子泡好茶,悠悠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最近病人太多,着实忙得够呛,这次台风倒恰逢其时,给我们放了个不长不短的假。
小骆和几个年轻医师闲得无趣,天南地北地侃起了大山。我掏出手机,翻出刚拍的照片,双击屏幕放大后,细细研究起来。船票和书上的笔迹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所写。我在脑子里将这些笔迹,与曾静的那部书集一一作着对比,越看越觉得极其相似。
也许是心有压力的缘故,小骆他们聊了一会也就没了兴致,各自捧了一本书看起来。没多长时间就要职称考试了,几个月来,这些年轻人没事就抽时间复习备考。
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医生这行尤其如此。毕业一年要考职业医师资格,之后又要升主治医师、副主任医师和主任医师,每升必考。这中间还夹着每若干年就来一次的继续教育。
何以呕心沥血若此?无他,惟人命大于天耳。
唐代孙思邈的《大医精诚》是医学院尤其是中医学院的学生必学的名篇。他关于医道是“至精至微之事”、习医之人必须“博极医源,精勤不倦”的论述,更成为医学院学生终生铭记的训辞。
我看看时间差不多,觉得不会有病人来就诊,便跟小骆打了个招呼,提前下了班。
刚下公交车,邱葵的电话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