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定一年。”栾副局长说,“算全脱产。科室工作高院长会安排的,你只要在那边专心的干就行了,争取作出点成绩。”
“去哪呢?”我问。
“根据安排,每个市级医院都会跟一个社区医院结对。”栾副局长侧头问旁边的高院长,“你们的结对对象是哪个?”
“城北的水排墩社区医院。”高院长回答说。
“对,水排墩。”栾副局长说,“老周,你什么意见?”
我想了想,问道:“一年以后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到时候局里会妥善安排的。”栾副局长含含糊糊地说。
看来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所谓征求一下意见不过是走个程序。
我点点头:“我服从安排。”
栾副局长人放松了不少。
“那就这么定了。你尽快交接下,到时高院长会送你过去的。”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又接着说,“下基层期间,编制不动,工资由水排墩医院发放。呃……你们先坐会,我去方便下。”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牛奶喝多了,栾副局长的步子显得很急。
对面高院长的眼睛一直随着栾副局长的身子移动,等前者走出会议室他才把视线收了回来。
“暂时避避风头也好。”他轻声地说,生怕栾副局长听见似的,“那边福利比我们这好多了。”
高院长的话越发加重了我心里的疑惑。
回到科室,还没坐定,老孙就火急火燎的闯了进来。
“找你谈过话了?”老孙指了指天花板。
“谈过了。”我奇怪地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全院都知道了。”老孙气愤地说,“那个林家把你给告了。”
“怎么回事?”我想起了林大妈。
“听说林家到省卫生厅举报,说你非法行医致人死亡,要求严惩。”老孙说,“厅里一个电话打到市局,了解情况后说要按有关纪律进行处理。”
我呆了呆。这事不是早就了结了么?
“要你去哪?”老孙问。
我一时没缓过神来,好半天才听清他在问什么。“水排墩。”我说。
老孙吃了一惊:“你答应了?”
我点点头。
“你傻了吧!”老孙说,“水排墩在城北,你家在城南。光路上就要一个小时,这还不能碰上堵车。”
我沉默着,没说话。
“这帮吃干饭不做事的,”他继续骂道,“自己院里职工也不护着点,非要派到那么远的郊区,这摆明了就是流放嘛。”
“这个姓林的儿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老孙又义愤填膺地说,“赔偿款都拿了还不让人安生,难不成想让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