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少。”右昊然想了一想，回答道。海勒斯都城的格局他熟，每一个商人，每一位官员，或者每一位员工，所有变数他都会考虑周全，然而这地方不同于海勒斯都城。
艾茅斯都城对比海勒斯都城有着十分明显的不同，但他就是说不出。
“父亲你有没有发觉这里的人很幸福？”对面的人似乎看出了右昊然的疑惑，一手托腮望着窗外。说道：“每一个人都走的饱含自信，骄傲得好像皇公贵爵一样，那是海勒斯都城未曾见过的景象。”
“你想说那是左家的缘故？”
“父亲你清楚左家曾经的政策是什么。融资其他行业的共赢经济，提倡员工自治的主仆共营，还有为民服务的家族理念。无论哪一个方案最大得益者一定不会是左家，而是那些底层人民，但最终受益者一定会是左家，因为它获得最好的声誉和赞赏。”
“在黄金时代，左家家主左中元建立了一个庞大而雄厚的商业帝国，其美名为博恩商业街，使其成为了艾茅斯都城近千里最瞩目的一条商业大道，其中涵盖了外海贸易、矿产贸易、经济化市场以及左家自己最熟悉的五金行业。虽说博恩商业街名义上并不属于哪一个家族或者组织，但父亲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博恩商业街本身就是站在左家那一边的呢？”
“你这说法并不符合商法，没有人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博恩商业街是米洛斯公国数一数二的商业圈，我不认为他们不会考虑利益问题而选择继续扶持左家那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父亲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死板的人呢？”
无论是谁被自己的儿女质问都会感觉略微羞耻，但右昊然没有，他清楚自己是最出色的，同理自己的儿女也是最出色的，他在很多时候会将对方视为大人来看待，让他来为自己出谋划策。
所以他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他最出色的后代的发言。
“博恩商业街自黄金时代以来就成为了艾茅斯都城主要的经济来源，其总资产要比左家高出数倍，我们右家吞噬掉左家可以说是历史的必然结果，但即使我们吞掉左家之后接管左家在艾茅斯都城的全部业务也不意味我们算是在艾茅斯都城站住了脚，因为在我们上面有着光辉璀璨的博恩商业街，它才是艾茅斯都城的真正龙头老大。”
右昊然没有发言，这些状况他早就清楚。
“艾茅斯都城从黄金时代以来就一直繁荣富强，这少不了左家在其当中所发挥的力量，而左中元建立的博恩商业街更是一跃成为了艾茅斯都城最中坚的力量，但左家并没有从中获取什么利益，可以说博恩商业街其实就是一个平台，给予了艾茅斯都城所有商人发展的一个机会，左家也在其中。”
“那么左家真的不想从博恩商业街获取巨额利益吗？不，我认为利益另有其物。”对方清了清喉咙，继续说道：“我想左中元建立博恩商业街的最终目的，只是单纯为了他的孙子罢了。”
右昊然挑了挑眉，正值壮年的他没有愚钝到连思考都不会了。
“你的意思是，左中元无论是建立博恩商业街还有带领艾茅斯都城进入黄金时代都是为了他的孙子？”
“我认为是如此，当然也有为了左家的成分。说到底左中元一生为了两件东西在奋斗，他的孙子和左家，但左家没了他不行，他清楚自己死后必定会加快左家的灭亡，因为左家依靠他一个在支撑，他是左家的顶梁柱，他撑起了左家也注定了永远不能放下左家，因为没人能够接过他的大旗，他孙子不行，刘昂然也不行，那不如先把左家的资产全部拿去融资，让其他人帮助他守护左家和他的孙子，这便出现了博恩商业街和黄金时代。”
“你的说法很奇怪，似乎左中元知道自己会死一样。”
“但他确实老了。左中元生前为人和气以及极其受人尊敬，他有着类似政客的亲民胸怀，极高的人格魅力。他在艾茅斯都城的平民心中的地位甚至高出了城主府平家，我很难相信这样一个人死后会被人遗忘。既然不会被人遗忘，就还会为他做事，虽然我们吞噬了左家，但目前我们还得继续和左中元的意志战斗下去，因为我们身处在他的地盘。博恩商业街以及艾茅斯都城其他商行虽然没有挂着左家的名号，但毫无疑问他们骨子里都是左中元的人。”
“先前我们在暗，左家在明。除了有刘昂然这个间谍架空了左家这一行为之外，更多是因为左家那一家主太过窝囊没有办法发现我们在海勒斯都城的行为。但这次是换做我们在明，而左中元的力量在暗了对吗？”右昊然苦笑了一番，内心算是认同了对方的观点。
“敢跳下万丈深渊，我倒没觉得他有多窝囊呢，说实话没能见到那一个传奇的左家末代家主还真是遗憾之事，最主要的我很想摸摸他那一架轮椅，那可是左中元生前最棒的作品。”说到兴趣之事，对方一改先前分析时的干练，似乎变成了渴望得到玩具的女孩。
她确实是个女孩。她也确实渴望得到某些玩具。
“你不止外貌像你母亲，连兴趣都一样。”右昊然笑道。
“这说明我和母亲都是目光前卫的人，能够一眼看出最具发展的项目是什么。”少女鼓着腮帮说道。
右昊然微笑望着少女的脸庞。那酷似亡妻的容貌总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仿佛回到了她为他整理衣领的时光。
你看见了吗？我们的女儿和你一样聪明，已经可以看透很多我没有办法看透的事情了。
不过细想了一下，右昊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皱眉问道：“你什么时候对我房间的文件那么感兴趣了？连左中元的事迹都这么清楚。”
少女暗暗道了句不好，吐了吐舌头，讪讪地笑道：“父亲你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