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琛更是不忍她惨死棍棒之下,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甜甜的一笑,声音婉转若黄莺:“寂雪,寂寞的寂,雪花的雪。”
“寂雪……”忆琛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可现如今明明是春意昂然的时候。
寂寞如雪吗?
那是何等的一种凄怆。
望着衣衫破烂几乎遮不着身体、身上伤痕清晰可见的“妹妹”,还有那舍命想要保护孩子的母亲,忆琛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史姑姑见太子不说话,心里有些慌张,快步上前,小声问道:“殿下,可要奴婢派人送您回去。”
忆琛抬手示意不用,敏汐见皇兄神情古怪,好奇:“皇兄,你怎么了?我们快些回去吧,否则嬷嬷们要着急了。”
他没有理会妹妹的话,只是在静静的思考——要带着母女二人去见父皇吗?
宫墙内的女子私通其他男人可是大罪,更何况是有了品级的,重则处死,轻则罢黜至冷宫,终生服苦役。父皇见了她们会大发雷霆,不仅要当即处死二人,甚至怪罪于他吗?
但是,不带她们去,两人必死无疑,去了,说不定能恢复身份,而他是东琛皇后唯一的嫡子、当今的太子,父皇若是要怪罪也不会是太大的处罚。
忆琛下定了决心,问:“你确信自己是父皇的亲生女儿吗?”
“是。”寂雪回答的很肯定,充满稚气的语音中有一股让人怀疑不了半分的压迫感,“我有十足的信心,也有证据来证明母亲是被冤枉的。”
忆琛点点头,吩咐史姑姑:“你去叫两个宫女来,为她们换上干净的衣服。”
史姑姑一听,大惊:“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她们可是罪人!”
一旁的敏汐亦是一脸不解,问:“皇兄,你这是……”
“你何来如此多的废话,本太子叫你去做你便去做!”忆琛怒道。
见太子发怒了,史姑姑知道怠慢不得,连忙去招呼宫女。
达奚槿颜见太子要带她们母女去见皇上,心中又喜又忧,望着她笑意正浓的女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七年未见圣上,而女儿更是将初次见到父亲,她们能顺利的恢复身份吗?还是被那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声令下拖出去处死?
忆琛亲自为寂雪松开了绳子,柔和的微笑着细细打量着“妹妹”。
寂雪亦是注视着犹如天降的神仙般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只觉得他那笑脸宛若天上的太阳般光辉璀璨。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她依然记得忆琛的笑容,就像她一直都记得在那日之后自己发下的誓言——好好的守护这一轮明日……
两个宫女匆匆奔过来,跪拜在母女俩身边,口中道:“奴婢为您更衣。”
敏汐听得众人一番话,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见哥哥如此举动,不免着急:“皇兄,还是不要管了,免得惹了父皇不高兴。”
“也许真是受了冤屈呢?敏汐,寂雪有可能是我们的妹妹啊!”
“如果是假的,父皇大怒怪罪于你,万一,万一……”敏汐嗫嚅,不知那话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眼前这番情况让她不能坐视不理,“宁妃娘娘谗言几句,你可是知道她眼巴巴的希望着她儿子坐上太子之位的!”
毕竟是出身皇室,关乎到皇位、利益之类的事情,是皇子公主们自小便懂的。
“宁妃哪里能和我们母后相提并论?她不足为惧。”忆琛笑着摆摆手。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那边达奚槿颜和寂雪已经换上了干净的普通宫装,敏汐瞧着站在她面前的“妹妹”,呆若木鸡。
先前未曾看见,现在收拾干净了再一瞧,只觉得是天山的小仙女。
而达奚槿颜虽是年近三十,且在冷宫中劳苦,但丝毫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丝毫痕迹,除了一些细细的伤痕外,也是一位绝色美人。
敏汐稍稍放下心来,就算寂雪不是父皇的女儿,也不会引来杀身之祸。
原因就在于——她那让人无法挪开眼睛的美貌。
父皇是好色之人,见到这小小的可人儿,会舍得杀了她吗?
“去春意阁,想必父皇一定在那里。”忆琛说。
敏汐也不再表示反对。<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