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宫中胡乱送入口的东西可是大忌。万一这是毒药,他可是谋杀王爷。
这随便一个人说自己是缙王妃就能相信?
可他就是相信。
却说司空疾与胡公公进了内殿,闻到了一股药味,却没有出声多说什么。
“缙王殿下,”胡公公给他端来了水和盆,手臂上搭着洁白布巾,恭敬道,“漱漱口。”
“多谢胡公公。”
“哎哟,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可当不得殿下的谢。”
司空疾漱了口,擦拭了嘴,隔着纱帘,龙床那边响起了几声咳嗽。
司空现心里憋得很。
在殿外说得好听,怎么现在入了殿,还不赶紧过来?
这是当他不存在了吗?
“缙王殿下,皇上最近龙体抱恙,但皇上一直念叨着殿下,现在隔着纱帘,也是不想让殿下传染了病气,皇上一片慈父之心,缙王殿下可不能不知。”
胡公公也算得上是皇帝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了,听了皇帝那几声很是刻意的咳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赶紧就跟司空疾说了这么两句。
司空疾走了过去,望着那半透的纱帘。
“儿臣拜见父皇,十年不见了。”
司空现本来还是想要等着胡公公的传话的,但是见那道隐约在帘外的颀长身影,他一时间泪意上涌,竟是没能忍住,自己猛地下了床,扶着柱子走过来,一把掀开了眼前的纱帘。
“皇上!”胡公公惊呼一声,赶紧过去扶住了他。
父子俩,四目相对。
时隔十年,终于再见。
而司空疾在看到皇帝的模样时也是心头一凛,惊到了。
十年前,他记忆里的皇帝,依然俊美贵气,长身玉立,疏离冷酷。
可是,现在在他眼前的皇帝,却是清瘦干枯,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脸皮发皱,眼窝深陷,眼里布着血丝,嘴唇毫无血色,再不见当年的俊美贵气。
这就是一个病弱的老人了。
一时间,司空疾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但在司空现眼里,眼前的这个儿子,也是他认不出来的模样。
当年那个瘦弱的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了这样的风华绝世。
心里有太多话,最终,司空现也只是说了一句,“是澜帝放你回大贞的?”
一听到这话,司空疾就觉得莫名有点儿嘲讽。
“是。”
“听说,你在澜国被迫娶了妻?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一个女人?”
“是。”
司空疾只是,嗓子眼有点儿发堵,说不出太多话。何况,这事一开头,是这样的事实没错。至于后来的,说起来太长,不是这个时机能够细聊得下去的。
“这十年来,你在澜国就是如何受尽压迫欺辱的?”
“还好。”
司空现眼里湿润,“可好歹是活着回来了。”
“是啊,活着回来了,父皇可是觉得有些失望?没有想到我这样命大是吗?”
“朕又什么时候想让你死在澜国!”司空现激动,大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