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兵的一听，都不敢去报告了。新八十师的官兵们都知道，楚师长是军长的大舅哥。大半夜的，人家郎舅私下见面，谁知道要说什么悄悄话？再说了，军长要见师长，肯定是两个人提前打好招呼的，咱们就别跟着添乱了。
当兵的挺胸抬头站的笔直，敬礼放行。
这是部队扎好营寨之后，高飞第一次来新八十师。他并不知道楚华在哪儿。他也不问，只管往里面走。既然是来查岗的，那就来个暗查。背地里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高飞准备搞一个暗中调查了。
首先，还是视察部队。看一看部队的士气怎么样？战士们吃的睡的条件怎么样？来到一个新地方，适应不适应？
结果，刚走了没多远，前面忽然传来了很大的人声，好像召开集会一样。高飞赶紧拉着汤晓帆往声音传来处跑去。不断有当兵的往在同一个方向跑。高飞跟着人群，来到了一块空场地上。
空场中间围着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得有好几百人。人群里面有人说话，还有女人的尖叫声。几百号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形成了一片嗡嗡的噪音。
高飞往人群里面挤。汤晓帆拉了他一把没拉住，只好跟着他一起往里挤。高飞挤的功夫真不错，他在人群里面像泥鳅一样，见缝插针。一只手还拉着汤晓帆，生怕把她挤丢了。
当兵的看热闹，又没有规定的队形，站的也没那么紧。高飞嘴里喊着：“借光，让一让。”只管往前挤。汤晓帆紧随他的步伐，高飞往哪儿走，她就跟到哪儿。终于挤进了人群最里面。
抬头一看，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正在摔跤。这俩人高飞还认识，一个是炮兵营长李迪、一个是骑兵营长王耀斌。当初他俩为了争一个叫小莲的卫生员，就翻了脸。还是高飞赶到，替他们解了围。俩人当时和好了，现在怎么又打起来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只见两位营长吼声如雷，再一次撕扯着、都在使出全力想把对方摔倒。俩人手扯着手，腿别着腿，终于同时发出一声大吼，噗通一下，两个人全都摔到了地下！俩人躺在地下继续翻滚，厮打！当兵的轰然叫好。
高飞也不去劝，就这样站在人群最内圈，抱着胳膊看好戏。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楚师长来了！”当兵的呼啦一下散开，从外面跑过来一伙儿人，领头的正是楚华！
高飞悄悄地往后退了两步。楚华和他太熟了，只看一眼就能认出他来。高飞现在还不想和楚华见面。他还想继续暗访呢。他心里面默默念叨，今天晚上没白来，刚到这儿，就遇见了两位直属营长打架。我看楚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楚华冲进人群，跑到场地中间正在打架的两个人跟前，高声断喝：“住手！你们两个快给我住手！停手！站起来！”楚华大声怒吼着。
王耀斌和李迪打的正热闹，听见有人叫住手。一抬头，看见来的是楚华，俩人赶紧撒手。低着头站起来，像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