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梁山第一次打炮
9月20号,进行直接目标实弹射击。吃过早饭,全连整装待发,个个精神饱满,每个班两发炮弹,都装在车上。来到靶场,全连六门炮车依次在公路旁等待。营部指挥车先进入阵地,连长也都跟着进去了,还带了一部电台。这边等了半个多小时,前边电台来了命令,“一班进入阵地。”一班的炮车开进去了。大概不到五分钟,靶场里传来两声炮响。不一会一班从阵地上撤下来。电台里又传来命令:“二班进入阵地。”梁山他们的炮车发动了,炮车以飞快的速度开进阵地,车还没停,刚刚减速梁山他们就从车的两边跳下来,等梁山他们去摘牵引钩的时候,最后下车的炮手把锹镐扔下来,他下车后,牵引车开走了。梁山他们把炮推到位置,打开炮架,量好驻锄位置,再合上炮架,两边分别挖驻锄坑,好运气没碰上石头,把炮架好,班长就下命令了“正前方,敌坦克,距离800米,穿甲弹一发装填,放!”副班长把帽遮往后一拉,把眼睛贴在瞄准镜上,这时靶壕里的坦克靶已经起动,副班长定好标尺,看好了一击发,一炮就把坦克靶打了一个大窟窿。班长刚要下口令,营长过来了,他下命令:“让你们副班长下来,换副瞄准手上。”班长看了看跟着过来的连长,他的意思是,让副瞄准手打直接目标,这过去也没有过。连长说:“瞅什么?命令你让谁上就谁上。”班长没办法,只好让梁山上。他拍了拍梁山的肩膀,“梁山上!”梁山高声答到:“是!”他来到炮前,学着副班长的样子也把帽遮拉到脑后,虽然练习过,但是新兵第一年就打直接目标,梁山还是第一个,他心里真有点打鼓,可班长的口令一下,他反而镇静了。班长下了口令:“正前方,敌坦克,距离800米,穿甲弹,一发装填,放!”梁山脑门贴在瞄准镜上,眼睛透过瞄准镜看着前方的坦克靶壕,定好标尺,左手摇着方向机,右手放在击发机上,动作十分迅速,坦克靶刚出来,他右手一按,一炮过去,坦克靶中间被打了一个圆洞。营长,连长,班长都拿着望远镜在看,炮一响,坦克靶上马上就出了个窟窿,三个人同时喊了一声“好!”班长连忙下达撤出阵地的命令。大家忙着收炮,这边梁山的鼻子出血了,连长看见了赶紧过来,“怎么了?”他喊了一声“卫生员。”在阵地后边的卫生员背着药箱跑过来,他把梁山拉到一边,仔细看了看,用碘酒棉球擦了擦伤口,原来是破了一块皮,卫生员给梁山做了个简单的处理,梁山就要上车,连长过来说:“你一定是击发时没贴紧瞄准镜,炮往上一蹦,把你鼻子刮了,没事,不是大伤。今天打的不错。”梁山上车了,他们班回到出发时的公路。梁山一下车,副连长和好几个佳木斯的兵都围过来,都问怎么回事。二班长说:“这下梁山可给咱们连露脸了。第二炮是他打的。”佳木斯一起来的一班的裴仁泽,五班的任世贵,无线班的张凤良都过来问梁山怎么回事。梁山说:“没事,就是刮了一下。你们要是也打,可千万贴紧了瞄准镜,不能离开,贴的不紧,炮往上一蹦就刮着鼻子啦。”副连长跟二班长说:“怎么让头一年的兵打直接目标呢?”班长说:“我刚要下第二个口令,营长来了,他让我们副班长下来,让副瞄准手上。我当时都有点傻了,第一年就打直接目标,从来就没有过,让梁山上我都胆突突的。还行,梁山打的好。”副班长董庆祥说:“这小子打的比我好,坦克靶刚露头他炮就响了,打在正中间。”回到驻地,在炮场各班都在忙着擦炮。火炮经过直接射击,连烟带土的擦起来可费劲了,再加上没有清水,这里的水有盐又有碱,根本不能用来擦炮,都是干擦。只有炮膛和炮闩是用油擦的。二班打的好,班长和副班长俩人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了半天,然后班长就走了。梁山见班长没擦炮就走了,他跑到副班长董庆祥跟前,“老董,班长干啥去了?”副班长笑着说:“好事。一会你就知道了。”擦完炮,各班都回自己住的地方,只有副班长没回去,他和梁山他们一起上梁山他们住的地方来了。梁山问:“老董,你不回你住的地方,跑我们这来干啥?”董庆祥笑了笑没吱声。一进院,班长正在洗桃子,比拳头还大的水蜜桃,真馋人。班长跟大伙说:“今天咱们班打的不错,我求房东大婶上桃园买了三十斤水蜜桃,大伙可劲造。”梁山说:“这钱不能光让你出呀?我们大家也得掏。”大伙也都七嘴八舌的说要摊钱,班长说:“好,好。你们一人拿一块钱,剩下是我和副班长的。”梁山拿起一个水蜜桃,狠狠地咬了一口,桃子里面的甜水就都流出来了,梁山赶紧吃,一个桃子很快吃完了,都有点撑着了。这时候通信员来给大家送信,他拿着一封很厚的信来到梁山跟前,“梁山,你的漂亮女兵又来信了。快打开看看有没有照片。”梁山一把夺过信,要往屋里跑,副班长一把把他抓住,“今天你露了那么大的脸,把我都蔽了。不行,我们不看信就看看有没有照片。”梁山没办法,只好当着大伙的面打开了信,还真有照片,梁山一看是在一个雨天,张秋雨穿着雨衣,站在电线杆上查线。董庆祥拿过照片一看,大声惊呼,“哎呀妈呀,这不是‘我是海燕’那张画吗?”班长抢过照片一看说:“比那张画里的女兵漂亮多了。”大伙看了一圈,回到梁山手里,照片都被弄脏了,梁山连忙掏出手绢擦了擦照片,看还是擦不掉,他就要进屋。现在他也没心思吃水蜜桃了,他跟通信员说:“通信员,你把我的那一份吃了吧,谢谢你来送信。”说完梁山就进屋看信去了。张秋雨在信中告诉他,自己现在当代理排长了。信中又说了训练的事,她告诉梁山,照片是军区宣传干事照的,说是要送解放军画报社准备发表。梁山看完信,心里想了很多。本来就有差距,现在越来越大,人家是从党员起步,自己现在连党还没入。自己就是个副瞄准手,人家已经是代理排长了。这些差距看来只会越拉越大,自己要想撵上是不可能了。一想到张秋雨整天在大机关旁工作,还有那些年轻的参谋干事在旁边晃,梁山心里就堵得慌。刚才打靶受表扬和刚接到信的兴奋劲,都没了。他把信和照片放起来,躺在炕上两眼望着天棚,傻傻的发呆。副班长见梁山进屋没出来,他想过来招呼梁山,进屋一看梁山那个样,有点吃惊。“梁山,你这是怎么了?两眼望房笆呢?”梁山见老董进来了,赶紧起来。他说:“没事,想点问题。”董庆祥说:“是不是遇到啥事了?”梁山本来不想说,可放在心里憋着也难受,“张秋雨来信说,她当代理排长了。”董庆祥说:“那不是好事吗?”梁山说:“啥好事呀?这样我们俩的差距越来越大了,到时候人家能看上我了吗?”董庆祥说:“你们俩基础那么好,她能撇下你吗?”梁山说:“我现在有点没信心了。我连党还没入呢,人家都当排长了,怎么赶哪?”董庆祥听梁山这么说,也觉得是问题,可他也找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劝梁山好好干,努力往前赶。要多给张秋雨写信,加深感情。梁山原来不想给张秋雨写信,听副班长一说又想写信,可当他去拿信纸的时候,他又决定先不写了,等等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