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挖出一个大坏蛋
今天的审讯在看守所进行，这里的审讯室都是专门的，是为提审这里的关押人员准备的。椅子是铁制的，而且是焊在地上的，根本搬不动。张山坐在椅子上，下意识的想挪一下椅子，可是没搬动，这让张山有些震动，昨天他在这里呆了一宿，他已经感受到这这里和在保卫组的不一样。桌子后边坐着还是头一天审讯他的四个人。张山看了一眼梁山，眼珠来回转了几下，他在想怎么对付这个审讯。梁山没用昨天的办法，而是直接就奔主题。梁山问张山：“怎么样，想好了吗？”张山本来准备好和梁山对视，没想到梁山上来就开始审问，他顺口就说：“想好了。”梁山说：“那你就说吧。”张山说：“我说什么？”梁山说：“你想好什么说什么。”张山一下子就傻了，他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说，他开始沉默。审讯室里十分安静，梁山盯着张山，一直把他看得低了头。梁山说：“说吧。”张山抬头看了看梁山没吱声，梁山等了一会说：“说吧。”张山实在没办法了，他说：“我当过谢文东手下的连长。”梁山说：“这个你昨天都说了。你都干啥了，说你的罪行。”张山说：“我也没干啥呀，就是上老百姓家抢过粮食。”梁山说：“一五一十地说，抢了多少次？上那抢的？抢了多少？”梁山知道张山在避重就轻，可你让他一上来就交待杀人的事也不可能，先让他捡轻的说吧。张山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抢东西这块交待的挺清楚。他说完了，又不说话了。梁山说：“就这些，没了？”张山说：“就这些。”梁山说：“昨天走的时候不是告诉你，让你想好了交待罪行吗？罪行你不懂啊，罪行那比抢点东西重多了。”张山又开始沉默了，他低着头又不说话了。这回梁山也不跟他费事了，直接就问：“你杀没杀过人？”张山明明听见了，还在那装糊涂，“你说什么？”梁山声音很大的又问了一遍，“你杀没杀过人？”张山知道得说了，人家直接就问杀没杀过人，那肯定是知道自己杀人的事了，他说：“杀过。”梁山问：“在那？杀过多少人？”张山说：“在集贤靠山屯，我和连副刘常山一起杀了13个老百姓。”梁山说：“说仔细了，当时怎么个情况都说清楚了。”张山说：“我们被剿匪的解放军围了七八天，大伙饿得实在不行了，下山找吃的。在靠山屯抢粮食，刘常山上一家去抢，见人家有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就把人家给强奸了。那家男的和老头急眼了，拿着四股叉和铁锹找他们拼命，他们就开枪把这一家四口人给杀了。后来我们怕老百姓跟解放军报告，就把屯子里剩下的9口人都杀了。”张山讲的跟刘常山讲的基本一致，可刘常山没说他强奸的事。梁山问张山，“还有什么没说的？”张山说：“都说了，没有了。”梁山问张山：“你知道刘常山现在在那吗？”张山说：“我听说他死了。”梁山说：“他说你死了，你说他死了，你们俩早就商量好了吧？”张山说：“没有，没商量。”梁山说：“商没商量你一会就会说的。我告诉你刘常山现在跟你一样，也在看守所哪。明白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吗？”张山听梁山说刘常山被抓起来了，心里一惊。他在猜刘常山都能说什么，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和刘常山杀死两名解放军伤员的事交不交待呢？他在盘算，在犹豫。梁山又追问一句，“你没听明白呀？我告诉你刘常山已经被抓起来了，我们没证据能抓你吗？还有什么没交待的，说吧。”张山不敢交待杀死解放军伤员的罪行，他知道这要罪加一等。可他又不知道刘常山都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梁山他们掌握什么。他有些挺不住了，脸上开始冒汗了，审讯室里又安静下来，足足五六分钟没动静，屋里静得连喘气的声音都能听到，张山脸上的汗成溜的往下淌，脸色刷白。他终于崩溃了，他交待了他和刘常山俩人在靠山屯遇到两名剿匪受伤的解放军战士，他们十几个土匪把两名战士围住了，又打伤了。刘常山拿刺刀捅死了一名战士，张山用驳壳枪打死了另一名战士。审问结束了，梁山跟两位警察说，让他们把这边审讯张山的情况跟牡丹江公安局通报一下，刘常山强奸和拿刺刀捅死解放军伤员的事，得告诉他们。还得要求他们再好好审一下刘常山，看看有没有没交待的罪行。
在麻有林家里，刘松、林大山、江林还有梁山一边吃一边唠嗑。麻有林准备的是火锅，还有酱牛肉和炒花生米。刘松说：“没想到李福隐藏的这么深。********五反没整出来他，**********也没整出来他，这回把他挖出来，梁山立了大功。来咱们干一个。”大家举起酒杯，梁山说：“不光是我，还有麻师傅的功劳哪。”刘松说：“对，你们俩都有功。”大家放下杯，刘松说：“你们没看见梁山主审李福，”他马上知道自己口误了，“你看一直叫李福叫惯了，应该叫张山。你们没看见梁山审问张山时候，那家伙，就像一个几十年的老公安对付一个老狐狸似的，真过瘾。”梁山说：“行了，刘主任别说我了。你说张山得判多少年哪？”刘松说：“最少二十年，弄不好得枪毙。人命太多了。”几个人唠得很投机，大家都挺喜欢梁山的，都把他当做小弟弟。梁山也认这几个大哥。他们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三点多，大伙出来往外走，梁山跟麻有林的媳妇打招呼，“嫂子，谢谢你！”麻有林的媳妇让他有空来玩。出了大门，江林问梁山上那去，梁山说：“我得上我大爷家去。”江林跟他开玩笑，“去看崔凤英啊？”梁山说：“你别开玩笑，那是我姐。让她知道了不找你算账？”几个人分开走了，梁山上崔凤英家。
今天休息，大爷没上班，厂子也休息，崔凤英也在家。一看梁山来了，崔凤英就问：“你这些天干啥去了？怎么没见你在厂子？”梁山把张山的事简单的说了一下，崔凤英一听吓了一跳，“哎呀妈呀，那个李福原来是个土匪呀。”梁山说：“你别出去说去，现在还没判刑呢。”崔凤英说：“还得判刑啊？”梁山说：“那可不咋地，现在在看守所关着哪。”大爷问梁山，“这些日子就忙这个啦？”梁山说：“可不是吗，上牡丹江，上柴河，又返回牡丹江，回来又提审张山，才算忙活完。”崔凤英见梁山脸红了，就问他：“喝酒了？”梁山说：“啊，刚在麻有林家喝的。”崔凤英说：“他不是回民吗？”梁山说：“是。刘松、林大山还有江林我们五个，从中午喝到现在。”崔凤英说：“行啊，交的都是有用的人。”梁山喝点酒，跟崔凤英开起了玩笑，这是他第一次跟崔凤英开玩笑，“那当然，没用的谁交啊，像交你不就是有用吗，你给我勾的窗帘呢？”崔凤英也是第一次看见梁山跟她开玩笑，“你就得瑟吧。在家说行，出去不能瞎说。窗帘还没勾完呢。”梁山又跟她开玩笑，“你一天到晚啥活也不干，就勾个窗帘还这么长时间？”崔凤英说：“你说谁哪？”梁山转过头跟大娘说：“大娘，我姐是不是啥活也不干？”旁边的大妹妹说：“可不是咋地，锹镐不动。”大娘笑了笑没吱声，崔凤英说：“你是不是气我，我还不给你勾了呢。”梁山说：“别的，跟你开个玩笑。谁说你不干活了，这不是给我勾窗帘呢吗。”梁山一说完，大伙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