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茜跟钟灵你望你我望你,震惊到失语。
盛启洲口无禁忌地感叹了声:“队长,你是真的修炼了什么特种兵观察术吧。”
大川当即赏了他一个爆栗,啧啧作声:“你小子,说什么呢——”
其实对季云淮来说,他当然没修炼什么特种兵观察术。
只是发觉所有唇印中并没有让他最心动的那一枚。
没想到居然会恰好识破了钟灵的“小聪明”。
钟灵攥了攥手指,拿出不认输的气势:“还有俯卧撑没做呢......”
季云淮的性子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
他略微松动打好的领带,俯下身,摆出俯卧撑预备的标准姿势。
“做多少,你们说——”
语气自信而又无所畏惧。
钟灵想着他们毕竟是军人出身,做俯卧撑对他们来说真的是家常便饭,于是随便说了个数:“那就九十九个吧,你跟月亮一定要长长久久的。”
原本只是季云淮摆好姿势,做好预备俯卧撑的状态。
结果队里剩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面面相觑。
队长都在婚礼上做俯卧撑,他们必须得跟上进度。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听到要做一百个俯卧撑,全员一点儿苦都没说,整齐划一地做了起来。
伴娘团在旁边一边计数一边加油呐喊:“一、二、三、四、五——”
而在一群人之中,季云淮是俯卧撑做的最有特色的。
他不仅很标准,还能在中途双手腾空接着做。
要知道这种姿势很考验控制力和耐力,霎时间引来别墅上下一阵围观风潮。
等到九十九个俯卧撑做完,季云淮拍拍手掌的灰,又去洗了个手。
这么强的体力活动消耗完,他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扬起的眼皮比原先多了几分慵懒的弧度。
卧室的门终于打开。
薄幸月本以为自己不会紧张。
但真正听到逐步靠近的脚步声时,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了。
盖头下,她呼吸发烫,萦绕的全是淡淡的香水气息。
最前方的声音煞是熟悉,跟他走路的节奏很像。
每一步都相当稳,皮鞋在地板上啪嗒作响。
只有一步之遥了。
季云淮一瞬不瞬地掀开大红盖头时,她感觉到心尖微颤。
动作太过迅速,于是,眼前的场景像是最秾丽的冲击。
众人立刻跑到卧室凑热闹,除了摄影师站在最前排拍照定格,还有不少人拿手机在拍。
最美好的一幕,定格在这一瞬间。
薄幸月眨着眼睫,坐得端正,嫣红的唇线抿直。
凤冠霞帔,流苏摇曳,将她的万种风情展现到极致。
季云淮尖尖的喉结上下翻滚着,暗藏着的汹涌情绪再也无法藏匿。
不待反应,轻盈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满屋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而后,他单膝跪地,捧着手中的洋桔梗,眼里的光皎洁如月色。
对薄幸月来说,在部队的季云淮总是清一色的军装常服、作训服,平时里的穿着打扮也偏休闲,卫衣、冲锋衣才是标配。
但今天穿着西装的季云淮真的把她秒到了。
西装熨帖,领带上的领针熠熠生辉,内搭的白衬衫勾勒着紧实的肌肉线条。
这男人,确实勾人得惊心动魄。
季云淮低下头,牵过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那束捧花终于来到了新娘的手中。
两人视线相撞,明明这么多人都看着,却像是自动开辟出一方小空间,留给相望的彼此。
空气的温度无声无息上升着。
薄幸月笑得娇俏,所有的紧张感悉数消失殆尽,弥留的只有踏实、缱绻。
就像告白那天,她那么孤注一掷,可还是等来了少年的奔赴。
手背笼罩着干燥的温度,她的心跳在同时间轰然作响。
眼前的一帧帧场景跟过电影一样,倒映在瞳孔里。
从十年前的初遇,到如今的尘埃落定,一切都有迹可循。
季云淮似笑非笑地与她对视,眼尾微扬,像是在说什么誓言:“季太太,我来娶你了。”
而后,他拿起那只绣花鞋,郑重其事地帮她穿上。
脚腕处传来一阵灼人的温度,季云淮的动作很轻,像对待一只瓷器,根本舍不得哪儿磕着碰着。
众人的笑容都要咧到后脑勺,纷纷表示要被狗粮喂饱了。
薄幸月的妆容恰到好处,一双狐狸眼像有小钩子,直勾勾地看他。
“她们有没有为难你?”
她放轻了嗓子,多了几分乖软的意味,跟从前肆意骄纵的薄幸月仿佛割裂开来。
季云淮没说那些坎坷的历程,宽慰说:“没有,红包我都给了。”
伴娘团不由得比了个大拇指,还有直接叛逃的。
叶茜咬着唇,一脸的艳羡:“这真的是绝美爱情了吧,也不知道伴郎团里还有没有单身的小哥哥......”
被这么起哄一闹,薄幸月难得脸红到肉眼可见,连手心都起了薄汗。
季云淮考虑得事无巨细,跟她商量道:“上回忘记让你试了,鞋子还合脚吗?”
薄幸月伸展着腿,脑袋还晕乎乎的:“没有,挺好的。”
就是盖头的时间有点久,让她都没精打采的了。
下一秒,季云淮将人拦腰打横抱起。
薄幸月惊呼一声,只能牢牢抱住他脖颈,碰上他有点刺的寸头。
她身上的珠光宝饰发出丁零当啷相碰的声响,火红的裙摆正好被季云淮收揽在臂弯。
“怎么啦?”薄幸月用手在他眼前轻晃,“看呆了?”
“我的新娘好美。”
季云淮弯下脖颈,与她额前相碰,由衷道:“是比上次还要美。”
上回试穿嫁衣没有任何妆容,这一回就不一样了,配上精致的妆容,没有人会不心动。
薄幸月的语气染上几分娇嗔:“很多人在看着呢……”
“那就委屈下季太太了。”他直接将盖头重新盖上去,继续稳稳当当地抱着人上车。
薄幸月坐在婚车上,一路的景色倒带般从眼前经过。
给他们开车的是薄家之前的司机,所以季云淮根本没有顾忌。
刚到车上,季云淮就俯身过去,霸道地撬开唇齿。
比起刚刚眼皮上清浅的感觉,这一回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气氛仿若发酵的蛋糕,在膨胀中散发着甜丝丝的味道。
直到她呼吸都乱了,肺里的空气像是悉数被抽干,薄幸月才有些恼意,嘟囔道:“我六点起床化的妆呢……”
她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撅了下唇:“都弄花了。”
那语气,跟弄皱了身上的婚服差不离。
全程,司机都很有职业操守地没有向后看过一眼。
季云淮替她理好鬓边的发丝,望着她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脸色,摆足了云淡风轻的架势。
薄幸月用手肘戳了过去,故意娇里娇气地问:“请问这位罪魁祸首,你不用补救的吗?”
说是会补救,他就一定会做到。
这还是季云淮头一回给女孩子涂口红。
他极为细致地描摹着唇缘,细心到无微不至。
仿佛将刚刚甜腻的氛围继续贯彻。
薄幸月灵光一闪,冲他挑衅道:“涂得这么好,你不会偷偷背着我练过吧?”
季云淮很配合地扬眉:“要不然再来试试?”
薄幸月:“……”
他揽过她的腰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哑声道:“晚上别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