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太雄转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天把这几个娃儿带到集市上去!这个小洪七要点着天灯乞讨;看看所讨银两可比这几个娃儿多些?你们几个娃儿也要多讨,讨得最少的,明晚也像这样点天灯!”说完带着众丐帮走出房间;两个丐帮中人也搀扶着巴彦喀日随行离去。
屋里陷入黑暗之中,郭喜战战兢兢的凑近小洪七,摸索着用手探试鼻端处,小洪七气息若无,似乎昏死过去。郭喜慌忙解开小洪七身上的绳索,双手抓住小洪七的双肩用力摇晃,呼喊声中带着哭腔。
郭喜连日来目睹金兵吃掉亲人和小洪七惨遭锤钉头顶的惊悚情景,悲从心来,心想自己他日也必然遭此毒手,联想亲人失散,恸哭声中,腹中郁闷之气不觉中搅动如车轮。郭喜自己不知,连日来思母心切,默念怀中奇书中的图画文字以解相思之苦,也是郭喜与此书自有因缘,不知不觉中已经渐升丹鼎之气,阴阳追逐,经此心悲至极之际,气息竟然从郭喜中丹田内轰然迸出,直贯双臂,又经双手传输进小洪七“中堂”之中。
小洪七濒死状态中,顿觉得一股暖流,将心脉重又搏起,闪电般的环绕“膻中穴”后,又顺脊柱而上,砰然击向百会穴。这力道非同小可,两个童子之身,又至悲至极,可谓绝望之中,万念俱灰,极深禅定,才能使得这乾坤间的奇功能够发动。只声“嘭”的一声,小洪七头顶的锤钉烛台,被“百会穴”涌出的劲力顶飞出去,将屋顶撞出碗大的洞口,那个铁钉烛台直穿深空,也不知飞向何处!
小洪七见自己没死,惊喜异常,摸了摸头顶,又凑近鼻子闻了闻,只有少许血腥,伤口也不见疼痛;郭喜也不知所措,变故太快,不明就里。
小洪七连忙抓住郭喜的手:“好哥哥,再给我些暖气”
“小洪七,我哪里有什么暖气?”
“你刚才一抓我,就有股暖气冲撞我的心,然后又冲上头顶,把那个铁钉撞飞的。”
小伙伴闻听,也都兴奋起来,纷纷围拢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
郭喜摊了摊手,满脸迷茫,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小洪七经此内力输入,非但头顶伤口不疼不再流血,而且觉得全身有无穷的劲力似乎要迸发;烦躁的在黑暗中跺脚走圈。
小洪七心想何不再试一次?想罢一矮身,头顶对着墙壁,内力沿着刚才的路径,直冲“百会穴”。只见黑暗之中一股红彤彤的内力从小洪七头顶激射而出,“哧”的一声将墙壁打出一洞,如同井口般大小,一阵阴冷的风从洞口灌进房间。
小伙伴们早已相互解开绳索,见此情景,吃惊之余将洞口围住,争先恐后向外探头观看。
此房屋建在之三面临崖断壁之处,洞口外断崖幽深,暗夜之中阴森恐怖,小伙伴们惊悚的退开。
小洪七和郭喜观望洞处,隐隐看见远方断崖边处有些树木,猜想树木后面会兴许有出路。
小洪七胆大,回头说道:“不想死的,跟我和郭喜哥哥一起走。”
小伙伴纷纷后退,多数不愿冒险,与其失足掉落断崖连尸首都找不见,还不如让丐帮打死,好歹也有个全尸。人群中只有三个小孩站到郭喜身旁。
小洪七也不再多言,将几根绳索连结成一长绳,又将五人腰身连环系紧,然后小洪七第一个钻出洞口,用手指抠住断崖上的岩石缝隙,双脚踏在凸凹岩石之上,全身紧贴崖壁摸索移动。郭喜跟随其后,另外三个小男孩依次随行。
断崖之下的阴风呼啸;从下往上吹得郭喜、小洪七等人的衣褂飞扬。五个小孩紧贴崖壁,前脚接后脚,慢慢的已远离房屋洞开之处,堪堪已见断崖凹陷之处的陆地。
断崖壁上突出的岩石日久风化,五个男孩多次踩踏已然松动。走在最后的小孩将岩石踏落,身体瞬间悬空,系在腰间绳索又把前面的小孩拉住坠下,只是电光火石间,一串绳索系着的五个孩子,犹如蜈蚣般的将要坠落。
小洪七死死抠住岩石缝,不使众人坠落;郭喜也连忙大声喊道:
“抓住脚踝!”
断崖壁上,只有小洪七紧贴崖壁,四个小孩各抓上面小孩的脚踝,在空中被风吹得摇摆不定。
郭喜心中惊恐,思忖难逃此劫,情急之下,体内真炁骤然涌起,透过手掌直输进小洪七双腿之内;小洪七顿感双腿气流涌动,真气上冲直抵双手指尖,不自觉的用力,竟然双手指如钢刺戳进豆腐般,****进岩石之中,也无暇思索原委,奋力双手交替攀岩,吊悬着脚下小孩,如猿猴般攀升;郭喜身下的三个小孩被风吹得将要脱手,齐声惊呼:“救命”!。
郭喜心随意转,体内真气分出一半,透过脚下“涌泉穴”,直灌脚踝下的三个小孩体内;郭喜身下的三个孩子顿觉一股热气涌进全身,劲力大增,牢牢抓住身上的同伴。
夜幕之中,小洪七双手十指插进岩壁,交替飞速攀援,五个男孩犹如一条黑色蜈蚣飞串至崖顶!
小洪七心里恐惧,一心攀爬,虽然攀爬到了山顶,可是情急之下竟然不知,一股劲的往前爬,身后四个兄弟被他拖着,无论怎样呼唤停下,他仍然充耳未闻,前面有块巨大石头拦住去路,小洪七不知,一头撞去,岩石崩裂,四溅飞扬,这才止住小洪七的爬行。身后的四个小伙伴,哈哈大笑,拖着连体绳索,在地上打滚,庆幸脱险。
小洪七带着郭喜和其他人攀到崖顶,众人欢喜非常,惬意的的仰卧地上,任凭真炁在同身百骸游走,如汤如沐,舒畅之极。
过了良久,郭喜翻身坐起,众小孩也围坐左右,纷纷寻问,以求究竟。郭喜也不知道自己体内如何有这般真炁,更不知竟能让小伙伴们脱离险境,也不好多解释,忙岔开话题,问起另外三个小孩的姓名。
吊悬崖壁时,最下面的小男孩应道:
“我叫肖伢子,从常德逃难来,被丐帮抓了去,才与你们相见!”
夜光下,肖伢子生得眉清目秀,脸面白净,宛若戏班上的净旦小生,活脱脱一个美少年。
“额叫王朶娃,家在终南山,逃难来的。”吊悬在肖伢子身上的男孩自我介绍道。王朶娃脸方、鼻挺、口直、耳垂丰盈,一见就觉得憨直、可亲、可信。
“我是洛阳城郊福泽寺的小沙弥,没……没有姓名,也不知父母在哪里……”攀岩壁时紧抓郭喜的小孩嗫嚅的说道。
此时众伙伴才看清眼前的男孩果然是个小和尚,头顶上隐约可见八颗戒痕。
“那么你就叫沙弥,也好今后呼唤方便些!”小洪七抢着说,小沙弥点了点头。
五个孩子又论了年龄:郭喜为大,小洪七属二,王朶娃老三,小沙弥老四,最小的是肖伢子。众人撮土为鼎,插草为香,面向断崖结拜为义兄弟!
“断崖求生,视为同生;同心同身,生死与共!”
众人朗声盟誓后,抱在一处,亲人不在,五人如同亲兄弟,自此兄弟相呼,亲情洋溢。不觉中东方泛白,天将大壳。
郭喜言道:“我们逃出,丐帮天亮必知。我们快些启程,逃离此地,也好到别的地方落脚处寻些吃的。”众人闻言,始觉腹中饥渴,马上启程,赶往那圩古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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