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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 弯弓吴钩射天狼 惊世奇阵溃金兵(1 / 2)

 战场之上,十几万人众屏息静气,目睹即将到来的三只猛虎的厮杀。

布少帮主心中自是对阿虎信心百倍,不必挂怀,何不趁此整顿阵队?于是传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

“陈仪兵阵”中的“地阵”,前队力战,已有疲态,恰逢其时后退休整,不胜欢喜。兵阵中央有供给库,红烧牛肉尚还温热,军校士兵大口朵硕,每人一碗酒汤,不可多喝。

这酒汤有酒的口感,却不醉人。东丐周老英雄亲自配制,除加有“五石散”外,还添加了一些强筋健肌的草药。

五石散,是“玄功”练功之时,助鼎火炼丹的秘药。

魏晋年间“五石散”盛行于氏族大夫。最早是魏朝皇亲何晏服用。何晏者,魏朝外戚,风流倜谠,形同当下的瘾君子,终日饮酒作乐,有诗为证:

“鸿鹄比翼飞,群飞戏太清。常恐天网罗,忧祸一旦并。岂若集五湖,顺流淁浮萍。

逍遥放恣意,何为悚惕惊?”

这等逍遥快活的皇家外戚引领时尚,东晋士大夫竞相追崇,于是东晋时盛行,王羲之、阮籍、稽康等皆以其为“玄功”炼丹筑鼎之用。

五石散少量饮之,轻伤不痛,重伤能行,膂力大增,一可当十。所以“地阵”将士中一个长枪手戳贯数个金兵、刀斧手砍飞数个金兵首级、强弩劲射等,均不在话下,故有以一当十,经久耐战之说。

完颜宗雄恨得咬牙切齿,誓将宋阵斩杀一个不留,也顾不得对阵比武的约定,调集大军,意欲发起总攻。

“用人海也将你这小小的兵阵淹死!”完颜宗雄愤愤说道。

布少帮主临高眺望,见金兵猥集,黑压压四面包围,知其金兵元帅要发起最后一击,此时不用天阵,更待何时?

“洪老帮主!启动天阵!”

“布少帮主,我们离城墙太远了!”洪老帮主提醒布少帮主;布少帮主抬眼望去,宋阵且战且退,已经离建康城下近三百丈远,这可如何是好?

古时一丈不足今时三米,三百丈几近千米之遥,强弩射距,不足五百步。如何能让城墙之上的帮手扯起“天阵”?冲杀敌阵过去,倒也未尝不可,以自己的武功修为,杀出一条血路足矣,可是时不我待,略有缠斗,战机稍纵即逝,则为时晚矣,况且完颜宗雄命燕云双雄已经用重兵将宋阵与城墙阻隔。布少帮主左右拿不定主意。

“布少帮主你看!南面敌军守备较弱,何不呼唤辛少侠送“犀角弓”过来。”洪老帮主一语惊醒梦中人。布少帮主一拍大腿:

“此议甚好!快请王阳明老英雄‘虎啸神功’告知辛少侠!”

王阳明老英雄面露难色:

“布少帮主有所不知,辛少侠远在五里之外的南军阵中,如何能听得见?若用旗语,南军之中皆是丐帮人众和农家弟子,何人能懂?!”

布少帮主闻听此言,后悔当初没有加派旗语手给西、南两军,急得团团转,百密一疏,有此一失,满盘皆输!难道天灭我大宋不成?

两只猛虎前身低俯,抵近威武大将军,四目阴森森,嘴里发出低吼,相距阿虎丈许,同时跃起,扑向阿虎,如同平地卷起的黄风,裹挟尘沙,呼的一声压将下来。

阿虎身形微昂,移形换步,身形后退,犹如冰场之上花样滑冰,从容而又妙曼,转瞬倒行丈余。

两只猛虎扑空,刚好四只前爪落在阿虎的面前,正在发愣,放眼不见猎物!急切搜寻阿虎跑到何处。

说时迟那时快,火石电光之间,阿虎腾空跃起,前爪双双击向两只猛虎的“天灵盖”,借势身形腾空踏过两只猛虎。两只猛虎的巨头如同气球般,阿虎的前爪弹跳动作轻盈,和当下世界杯足球桑巴脚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威武大将军这前爪击打之力,非同小可,功力之大,举世无双,两只猛虎的虎头猛的一起硬生生的被打进地面之中,虎身僵直倒竖,如两根丈许的树桩倒立在地面之上。

阿虎身形一落,虎尾一“剪”,如同铁杵般,活生生的将两只猛虎拦腰扫断,两截虎身扯着肠子、肚子,甩着鲜血,在空中翻滚。

屠龙、伏虎尊者见状,“啊”的一声大叫!心痛欲绝,两只猛虎与其朝夕相处,犹如师徒一般,眼见活生生被拦腰扫断,顿时勃然大怒。两人一张口,两道金色剑气飞出,剑气中裹着两只金光闪闪的“金钹”。

王阳明用“虎啸神功”试了几次呼唤南军辛统领;布少帮主远眺,始终不见动静。王阳明自言自语道:“若是阿虎在,有“龙吟功”就好了……”

布少帮主忙问:“此话怎讲?”

王阳明道:“虎啸功若能借龙吟功之势,可传音百里,只可惜阿虎不在。”

“我可一试,虽一时难及阿虎的‘龙吟功’功力,倒也不会逊色多少。”

布少帮主平时日里与阿虎相处,不时的一兽一人以“龙吟功”相鸣比拼玩耍,日久天长,布少帮主可也达到五重“龙吟功”境界,此后又有体内几大内力融汇和三花聚顶奇遇,也不知“龙吟功”是否有所进境,今日敌情危急,正可一试。

布少帮主双腿马步桩功,合掌当胸,然后上举,分展左右臂,托掌于“气海穴”,一声悠长的“龙吟”,鸣彻天际,直达天穹。

王阳明不敢怠慢,一声虎啸神功,攀缘“龙吟功”随上九天,直呼:

“辛幼安,取弓来!”

声音于天空深处散开,四面八方飞迸,从空中而落,犹若天籁之音,传响百里。

辛幼安统领的南军被金兵军马挡在距宋阵五里之外,焦急等待布少帮主的“炽狼烽烟”传令。忽听天际之处飘落声音:呼唤自己携带犀角弓去宋阵,心想:必是情况十分危机,才急唤自己离队增援。辛幼安也不踌躇,简要嘱咐部署,亲率百名家丁策马冲向敌阵。

金兵大队已调集去围攻宋阵,只有少量金兵警戒。

辛幼安策马飞驰如闪电,弯弓搭箭连珠三箭将敌军校尉射杀,众家丁也是弯弓搭箭齐射,将金兵阵形打开一处缺口;辛幼安冲破敌阵直奔宋阵;众家丁力战掩护。

金兵十分凶悍,拼命拦阻。辛幼安的汗血宝马脚程极快,金兵拦挡不住,可是众家丁却没能冲破敌阵。众家丁力战不退,只可惜不消半刻功夫,辛幼安的百名家丁均丧命金兵手中,此半刻时光,为辛幼安闯阵赢得了时间,辛幼安策马疾驰冲出金兵封锁。

金兵副将金兀术正在宋阵南边督战,忽见金兵战阵背后有宋军一骑飞奔眼前,也无暇多想,策马拦住去路。

辛幼安也不搭话,一招“吴钩探月”刺向金兀术;金兀术横刀隔开,哪知辛幼安的“钩法”奇妙,双钩一翻,一招“双龙抢珠”将金兀术的青龙刀刀身锁住,双臂运功,劲力直透吴钩,“嘣”的一声,将金兀术的刀身嘣断。

金兀术大惊失色,也来不及计较,挥舞剩下的半截大刀,搂头便砍。辛幼安闪身躲过,也不恋战,双腿一夹,汗血宝马腾空一跃,直冲敌阵。

汗血宝马双蹄腾空,越过敌阵;辛幼安临空借势双钩一摆,将半截青龙刀身掷向金兀术。

金兀术慌忙俯身马背,断刀贴着金兀术的头皮劈向马臀,顿时将马臀劈成两半,马血飞溅。金兀术坐骑惨痛一跃,将金兀术掀翻在马下,坐骑坠地,挣扎几下后死去。

辛幼安策马驰入宋阵,沿软梯攀上阵台高层。布少帮主拉住辛幼安的手:

“来得正是时候,辛兄可能够用“犀角弓”将箭矢射入城墙之中?”

辛幼安望了望城墙言道:

“布少帮主,此距城墙尚有一千五百步之遥,我手中“犀角弓”可有千石之力,但哪有如此神功之人?我用此弓,也就百石之力。尚有九成功效,从未见人能拉动过。”

布少帮主刚才眼见辛幼安策马飞驰,弯弓搭箭,用弓之法过目不忘。情势危急,也不推辞谦让,接过犀角弓,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如电,飞向城墙,眼见堪堪抵墙,却无力坠落。

“布少帮主!此等距离,一般箭矢不可用,非有箭体沉重的箭矢不可。”辛幼安说道。

布少帮主很是着急,一时之间哪有合适箭矢可用?一时间一愁莫展。

金兀术满脸抢地,幸好有盔甲鼻罩护住,只是满嘴石沙,爬起身来,怒火冲天,唤来另一匹战马,疾驰阵前,厉声高叫,督战金兵冲阵。

金兵骄横,自与宋军开战,屡战屡胜,人人是视死如归的勇士;此时连连被宋军挫败,愤怒异常,已是生死不顾,潮水般的冲向宋阵。

宋阵尖锋阵角,刀关剑影,血肉横飞;渐渐的宋军有些支撑不住,前队伤亡殆尽,后对前出也所剩无几,阵型堪堪就要被打乱。

金兀术见状大喜,立功的时候到了,亲帅贴身亲兵摇旗呐喊,冲向宋阵。阵前金兵见主帅冲锋在前,士气高昂,跟随在后,如同狂飙般向宋阵席卷而去。

王阳昀坐镇战阵底层,耳闻阵前厮杀紧急,双手一拍座椅扶手飞身而起,身形前冲,箭矢般越出战阵,双臂一震,玄功尽吐,呼的一声,平地狂风般将冲来的金兵击倒一片。宋阵借此间隙,后队冲前,换下死伤前队。金兀术看到宋阵前一位老者如此神勇,连忙弯弓搭箭,连珠三箭,分射王阳昀咽喉、膻中、气海三处。王阳昀连挥三掌,方才阻挡金兵冲阵稍缓,随后金兵又鼓噪向前,完全是不要命的敢死冲锋。王阳昀正要运功挥出双掌,耳闻箭矢飞来破空之声,轻偏头让过射向咽喉的一箭,又见紧接射向小腹的一箭,心想射箭之人心肠歹毒,心念甫动之际身形左闪已经让过箭矢,刚刚躲过第二箭,第三箭已经赶到,王阳昀躲闪不及,噗的一声,箭矢射中右肩窝。王老英雄晃晃了身形,身后军士连忙扶住,拖回阵内,疾唤军医抢救。

宋阵底层主帅受伤,打挫宋军士气;金兵凶悍,阵前混战,已然阵型不保,危若累卵。

此时屠龙、伏虎二位尊者口吐剑气,将内丹化作的“金钹”罩向阿虎。

阿虎“一剪”扫断两只猛虎,昂然踞地傲视敌阵,威严霸气,领敌阵百兽纷纷后退,任凭金兵如何驱使,就是不敢向前。阿虎瞥见两只斗大的“金钹”飞向自己,面不改色,

阿虎扬头张口,一颗内丹从口中吐出。阿虎的内丹急速撞向“金钹”,天空中立即一声惊雷,两片“金钹”被阿虎的内丹撞退数丈。

阿虎内丹灿若星珠,光华夺目,在沙场上空高悬。屠龙、伏虎两尊者的两片“金钹”不觉黯然失色。

屠龙、伏虎两尊者见状,急忙席地盘膝相对而坐,双掌胸前划弧后前推,四掌相交,双双十指紧扣,随即屠龙、伏虎两位尊者的剑气大盛,两片“金钹”突然暴长,“咣”的一声,将阿虎的内丹扣在“金钹”之中。

阿虎临敌,从未遇对手,故而每每交战,都是威仪万方,气态安详。今日被“金钹”将其内丹扣住,不觉动怒,一声“龙吟”,只见阿虎踞委于地,虎身下矬,忽地又暴伸向天,“啪”的一声,两片“金钹”已被阿虎内丹撞开,疾飞两处,阿虎内丹灿若骄阳,瑰丽无比。

屠龙、伏虎两尊者随着“金钹”被撞,两人也被阿虎内丹震力撕扯开,各向南北直飞出去。也算是苯兀教内功修为非同凡响,自有独到之处,屠龙、伏虎两尊者身形飞在空中,并不慌乱,急催剑气将“金钹”稳住,与阿虎的内丹斗在一处。

情况万分危急,阵台高出众人无计可施,辛幼安眉头紧锁,忽然开口说道:

“可用在下吴钩一试;布少帮主可运功尽拉弓弦,布少帮主可放心,这弓弦是用巨犀牛筋制作而成,不必有断弦之虞。”

布少帮主接过辛幼安的吴钩,东、西、南、北丐走上前来将四根绳索系在吴钩握柄之上;布少帮主弯弓将二柄吴钩同时搭在弓身处,扣住弓弦,引弓如满月,心里默念怀中书上所记经脉运行图示,顿觉小腹“气海穴”一跳,内丹灿若星火;布少帮主也不瞄高,直对城墙箭垛之下三尺之处,“嗖”的将吴钩射出。

大凡射箭,都要瞄高一些,箭矢走弧线,方能命中靶心,距离越远,瞄高越高。

布少帮主内力非寻常人可比,射出的箭矢速度,足可以抵销重力和风速的影响。

弓弦“啪”的一声,吴钩如霹雳般闪过空气,速度实在太快,钩尖处顶着火光,犹如一道闪电,直射入城墙之中。

布少帮主这一射,可谓追星赶月,人世间没有的人为速度,风力、引力均对射出的吴钩没有影响。幸好吴钩是天外之石(玄铁)锻造,若是人间造物,必在疾速中溶化不可。

李大帅见吴钩没入城墙,绳索缩紧,赶忙高喊一声:“拉起!”

庄严大师不敢怠慢,“嗖”的一声掷出手上的念珠串将一根绳索缠住,双掌合什微举,一根绳索被拉起;

素墨双使也抛出黑白鲛绡丝带,缠绕两根绳索,两人各伸出一指,内力尽吐将绳索拉起;

最后一根绳索,是金陵剑派朱雀堂的翠姑,扬手掷出一柄流星锤,锤头锤索将绳索缠绕,娇嗔一声“起!”

四根绳索拉起,连在阵台之上的四个木片绸布做的物件,被迎风升起,呼喇喇,逐次展开,竟是四只翼展二十余丈的大风筝。

每只风筝之上驮着一只大木箱,里面装满了东丐周老英雄统领赶制的“轰天雷”。东、西、南、北丐纵身一跃,分别跳在风筝之上,脚下运功,已将四只风筝滑到“乾”“坤”“坎”“离”四方。

风筝太大,若无极高内功修为,无法控制。大宋命不该绝,幸有东、西、南、北丐相助。四人深得九袋神丐真传,内功修为可谓当世登峰造极,脚下运力,滑行游走,如同四只遮天巨鸟罩在金兵战阵之上。金兵一片慌乱,四散奔逃,哪里还有阵型?

香菱欢呼雀跃:“我的风筝飞起来啦!”

香菱带领满城征召的裁缝,几经辛苦劳作,按照布施仁给的图纸,缝制好这几只风筝,生怕有哪里纰漏,临阵前又检查了几次。现在看到迎风而起,心里是无比畅快。

一个太监走到香菱身边轻声说道:“太后有请姑娘说话。”

香菱只顾观战,哪有心思去和什么太后说话,也不理睬,欢天喜地不止。无奈太监连声央求,只好随其前去。

韦太后拉着香菱的手,左看右看愈觉得象自己失散的亲生骨肉,不禁眼泪纵横;香菱十分诧异,不明原委,一心惦记阵台之上的布少帮主,扭过头去,观望战场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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