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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伉俪私语释前嫌 西丐愤然闹赌馆(1 / 2)

 布少帮主连夜召集五千步骑各队统领将校,细说布阵之法和攻防要略;众将领一时也难解此阵精要,但纷纷表示:尽听号令,生死相许。

不觉中已是五更时辰。布少帮主刚要盘膝打坐,修习内功。香菱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

自从密室之中两人肌肤之亲,香菱也已将布少帮主认作自己的夫婿。王阳明、王阳昀兄弟二人也乐见其成;丐帮上下也都将香菱视为少帮主准夫人。这样一来,倒使布少帮主尴尬异常,多有不自在。一心想着香菱在密室唇型讲的要弄瞎双眼的话,又怕香菱性格反复无常,所以每每躲着与香菱独处。今晚香菱送来鸡汤,心里也是忐忑。

“你怎不喝?愣着干什么?”香菱凑近布少帮主问;布少帮主下意识的将头往后靠,生怕香菱伸手弄瞎他的眼睛:

“我…我……我这眼珠子你还是给我留两天吧!明日里我要用眼睛指挥宋军与金兵决一死战哪!”

“我要你眼珠干嘛?你怎么了?发烧了?”香菱说着玉手轻抬,抚向布少帮主的额头。

布少帮主后仰躲开:

“密室中的事,是我不好……”

香菱闻言也想起密室一幕,顿时满脸绯红:

“你真坏!不理你了!”香菱转过头去,摆弄自己的发梢。

布少帮主见香菱并未有取其双眼的意思,略微放下心来:

“密室里我是迫不得已,还望海涵,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没有怪你啊!人家迟早是你的人……”

“我……你不弄瞎我的双眼?”

“谁说要弄瞎你眼睛啦?世上哪有弄瞎自己夫君眼睛的傻女孩!”

“夫君?什么夫君?”

“你反悔了?你说话不算数!”

“我……我没有说过啊!”

“你……你不是人!你在密室里说的!你……”香菱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红酥娇手乱抖。

布少帮主连连后退,一面摆手一面哀求道:

“为了救你,才做出那般事来,哪里有轻薄你的念头?香菱啊!饶了我吧!”

“饶你?我还有脸见人么?好!好!好!你做你的大英雄,我死给你看!”

香菱说着一头撞向厅堂支柱。布少帮主大骇,上前一把将香菱抱住;香菱借势倚在布少帮主怀里,嘤嘤啜泣。

布少帮主一时没了主意;香菱小手攥拳擂打布少帮主的前胸娇嗔道:

“你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我……我是小叫花子,无房无地,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怎么能娶你?”

“我不管!你不要我,我就死!”

布少帮主一愁莫展,心想密室之中两人已然男女肌肤相亲,香菱少女如何能再嫁他人?自己身无分文,凭什么叫香菱和自己流浪受苦?如若不娶,香菱性格执拗,说不准真会闹出事来,于是言道:

“我是个小叫花子,你是名门之秀,容我些时日建功立业,也好向你爷爷求婚不是?”

香菱闻言破涕为笑:

“你是当今大英雄,又为大宋力战金兵,你虽不稀罕荣华富贵,到时候皇上的赏赐你又怎能推卸得掉?我要的是你这个人,受苦受穷,我心甘情愿!”

这一番话说得布少帮主心潮澎湃。人生难得一知己,有香菱相伴,乎夫何求?

布少帮主与香菱相拥缠绵之时,忽听门外人声嘈杂,两人赶紧分开,有丐帮兄弟在门外禀道:“布少帮主,洪老帮主让我唤你,城中出了大事。”

丐帮人众,也是良莠不齐。尤其是“净衣帮”依附权贵、贪图富贵的人不在少数。建康城中赌场、青楼、茶房、酒肆多有涉足;官府因与其多有牵连,加之丐帮鼎力抗金,故而有欺行霸市、欺压百姓之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此一来,丐帮之中恶徒更加嚣张,敛财之势无所顾忌。洪老帮主对20万众丐帮弟子,又怎能一一约束?丐帮玉华堂堂主刘镇山经管建康城中的丐帮,亦非一日,上梁不正下梁歪,净衣帮为非作歹,城中百姓恨之入骨,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建康城中最大的赌场就是净衣帮所设。昨夜通宵,有一位老赌徒豪赌,竟然将庄家赢的一塌糊涂,多次临场换赌手,都是满盘皆输。撵又撵不走,输又输不起,急差来人报警求援。洪老帮主身在建康城内,不得不管,现在有布少帮主在,刚好禀报,一起赶到赌场。

洪老帮主与布少帮主和罗成龙等丐众穿过街道,来到一处赌场门前。门庭上几个大字是:

“贝者海纳”,左右门柱上雕刻两行金漆字:“人生似赌赢者为尊;梦里掷骰胜君是王。”只见丐帮众人吵吵嚷嚷的从大门中抬出一位老者,掼在地上。

这个老者头戴一顶瓜皮帽,身穿一件绸缎棉袄,极不合身,胖大的肚皮大半露在外面,脸色白皙,眼窝深陷,两眼色目,鼻梁高挺,鼻尖微弯,长相不同于中原人。此人哇啦啦大叫:“我的银两,银两啊!”双手乱抓,挣扎着要回赌场中去。几个丐帮玉华堂的武功高手跟着出来,领头的是玉华堂的副堂主“霹雳手”成昆仑:

“你这老头,也不知好歹,敢在我这个赌场里撒野?谁人不知,这里是降龙十八掌打败金兵胖大和尚布少帮主的场子!念你也上了一把年纪,赶快滚蛋!不然可别怪我们兄弟几个不客气!”

“我赢的银两还在里面;行行好!让我拿去!”

“呸!命都要没了,还要银子?”

“唉呀!老夫老眼昏花,坐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发了大财,没了命,有钱花也行?”

围观众人闻听,连声哈哈大笑。

老者慢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执意要进门。成昆仑伸掌击向老者。

这成昆仑跟刘镇山经管丐帮玉华堂,也染上了仗势欺人恶习,又想堂主刘镇山已经不在人世,堂主之位理应由其接管,帮主现在建康城中,这等小事如若自己不能处置,岂不叫人笑话。心急间出掌,也就是想让老人知难而退,也未太过用力。何曾想,此掌明明击在老者身上,却被吸住无法抽回,顿时心生大骇,连忙催动内力。

老者仿佛不觉,一味的说道:“哎呀呀!我的银两!你怎么和我这样赌啊,输了手臂可没有了啊!”

洪老帮主赶到场中,连忙摆手高喊:“且慢!”可是还是慢了半步。

成昆仑低头一看,自己手臂如灰烬般簌簌落地,半个手臂已不见踪影,不由的惊叫,气急之下,飞起一脚踢向老者。这一脚可是成昆仑集毕生所学,竭尽全力,想报伤臂之仇。

老者胖大肚腩被踢上一脚,竟浑然不知,还是一味说道:“哎呀呀!我要的是银两啊,哪里稀罕你的臭脚?愿赌服输吧!”说话间老者的肚皮将成昆仑的脚吸住,转瞬间,成昆仑的半截小腿化成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洪老帮主抢上前去,分点成昆仑“肩井”、“环跳”两穴,总算保住成昆仑一条性命。

“你们有眼无珠,还不快拜见西丐祁壁功老英雄!”洪帮主对丐帮众人厉声说道。

西丐摆手转身:“老夫可不敢受这帮龟儿子龟孙子大礼!你们问他们做了多少恶事?”

“祁老前辈,恕晚辈教导不周,惹老英雄生气。他日一定严加整肃!”洪帮主跪拜在地言道。

“哼!北丐这个糟老头怎么把帮主之位传给你?”西丐祁壁功老英雄忿忿说道。

“谁在骂我哪?”北丐和东丐及南丐听说赌场有人闹事,猜测八九,必是好赌的西丐来了,便也随后赶来观看,北丐听西丐在骂他,笑呵呵的接话道。

“呵哈!你们几个都在啊!难得一见啊!这帮徒子徒孙也懒得管了,各位可好?”西丐回头看见三位师兄弟大喜过望。

西丐是西域伊犁人,故而鹰鼻色目,是九袋神丐得意弟子,排行第二,东丐居首,北丐排三,南丐最小。西丐“化骨神功”得自九袋神丐真传,源自《揆花秘笈》之上的武学,由九袋神丐参悟得之。西丐好赌,游历在东京附近,见“炽狼烽烟”呼救信号,故而飞行急驰至建康城中。

西丐来到建康城中,见到赌馆手痒,心想暂且玩耍一把,天亮再见洪帮主询问何事也不迟。于是来到成昆仑的赌场,立于大门之前,端详着大门楹联“贝者海纳”四字,心里想到:这个“赌”字,拆开来写,也算奇巧,可是“海纳”两字未免太过嚣张。想要赢我西丐是痴心妄想。西丐正要迈步走进,几个看门的打手拦住西丐的去路。领头的说道:“这里是赌馆,不是粥棚!滚一边去!”

西丐拉了拉衣服,盖住肚皮,斜眼看了看几人说道:“老夫千里迢迢来到建康城,技痒难熬,只想玩个痛快,你等拦我去路,是怕老夫没有银两不成?”

西丐边说边从贴身怀里抠出半锭银两,举在手中。几个打手看见,不禁哈哈大笑,那个领头的说道:“你这半锭银两还不够一个筹码赌注,还是找个饭馆自己吃顿饱饭吧!”

正说间,几个赌客走来,看其服饰是城中达官显贵,几个打手推开西丐,躬身欢迎达官显贵进门,将西丐晾在一边。

西丐也懒得再和这些势利小人啰嗦,身形一晃,从人缝中闪进赌馆之内。几个打手只觉得有个东西在眼前一闪,以为眼花,也未在意,回身一看,已经不见老头身影,兀自奇怪。

西丐走进赌馆,放眼望去,的确不同于一般的赌场。圆形的场地,参次错落摆放着几十张****台,吵吵嚷嚷,围满了赌客;二楼回廊边上是包间,刚才进门的几个达官显贵走进西面的一间。赌场上的赌具可谓五花八门:樗蒲、骰子、牌九应有尽有;十几个赌妓,香艳妖冶,穿梭在赌桌之间,眉目传情,招揽顾客。

一个赌客被看场子的打手从赌桌上拉了下来,那个赌客连声喊道:

“庄家出千,如何这般无赖,还我银两。”

打手头目闻言赶到,二话不说,飞起一脚,踢中赌客心窝。赌客语噎,“噗”的倒地不起,几个打手抬起,扔到门外。

东北角处又起喧哗,西丐赶过去瞧个仔细。只见一个赌客被成昆仑一刀斩断左手,傍边的一个赌妓,被吓得身抖如筛糠。

成昆仑说道:“胆敢在丐帮的赌场出老千,就是找死;想赢钱凭本事,这等串通出老千,是欺负我丐帮无人怎的?”

原来这大宋朝的赌场是合法的营生,赌场中的妓女,被称为“赌妓”。赌妓招徕顾客做皮肉生意,也不乏有的赌妓为赌客提供庄家掷骰的“点数”,以便让赌客赌赢,然后共同分账。被砍掉左手的赌客就是和赌妓串通作弊,被庄家发现,惹祸上身。这个成昆仑身为丐帮玉华堂副堂主,得理不饶人,竟然出手如此狠毒,将赌客左手斩断。

西丐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火起,走上前去说道:

“这里的****台染了血气,一定是大凶,或者大吉。我糟老头子,也来碰碰运气。”

西丐说完,也不理成昆仑等,一屁股坐下来,吆喝庄家道:

“来来来!尽管摇骰,看我能不能押中?”西丐说着,将半锭银两放在十六格中的“大点”之处。

此时偌大的赌桌只剩下西丐一人,其他赌客已经被吓得躲在远处观看。庄家看着成昆仑,不知道和这老头赌好?还是不赌好?

成昆仑走近西丐,看了看台桌上的银两,嘿嘿冷笑道:

“这点银两也想在这个赌场赌?连一个赌注都不够,不过今天本大爷看在你这老头胆量的份上,敢在这张染血气的****桌上下注,大爷就陪你玩玩,本大爷我就押‘小’!”

庄家一见成副堂主这般说,赶紧摇动骰钟。“哗哗”声中,西丐凝神细听,三粒骰子翻滚不已,不过只是上下窜动,点数始终是九点。西丐心里明白,这庄家的手上功夫也是了得,手握骰钟,内力困住三粒骰子,就是不让其翻滚,控制在“小点”之处。

西丐对庄家和成昆仑弄奸使诈很是不满,有意惩戒,也不道破,静观其变。

庄家“嘭”的一声,将骰钟扣在赌桌上,习惯性的用手示意是否再加注。西丐摸了摸怀里,实在没有银两,眼巴巴的说道:

“罢了,就这半锭银两了,本想多赢些,唉,算了,这位大爷也不见得有什么银两,多下注也没有什么大用。”

几个丐帮看场子的打手纷纷嚷道:

“这老头,有眼不识泰山,这位大爷是名震江湖的丐帮玉华堂副堂主“霹雳手”成昆仑!再要是不敬,把你扔出去。”

西丐应道:“老夫倒是不认得什么‘皮里皮外’手,只知道赢钱、拿钱。”

成昆仑本来是想借老头开开心,压一压刚才赌客断手带给赌场的晦气,吸引赌客观看,忘却血腥场面。没有想到,老头出言轻薄刻毒,不由得火起,按住骰钟说道:

“我再押注十两,赌你一只手。”

西丐拍手笑道:“太好啦!白送的银两哪有不要之理,好极好极!”

此时众赌客纷纷围拢过来,好奇观看,也觉得老头无端生事,惹祸上身,必又是断一只手臂。

庄家掀开骰钟,钟内三粒骰子,两粒在上,一粒在下,在下一粒只是一个角立于台面之上,另一角顶着在上面的两粒,如同倒立的积木般,纹丝不动厅里在哪里;三粒骰子上共有十七点。

庄家一见,心里发慌,连忙脚下运力,顶向台面底下,想要震落两粒骰子。

西丐眼见骰子点数是“大”,惊喜狂呼,两手抓狂,脚下却暗注内力,一片无影剑气扫向庄家。只听庄家哎呀呀乱叫,抱着小腿跌坐在地。

西丐拿到十两纹银,忙不迭的往怀里揣,浑然不知庄家倒地乱叫,自顾自的欢喜。

成昆仑大怒,一脚将庄家踢出一丈多远,连说“废物。”又挥手叫来赌馆镇馆“一指神赌”,坐在庄家位置上,然后恶狠狠的对西丐道:

“老头子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赌’。”

西丐见“一指神赌”坐庄,大喊“不公平”:

“哎呀呀!,京城神赌和丐帮一起欺负我这老头子,不赌了,不赌了。”西丐说着站起身,佯装离开。

成昆仑哪里肯让西丐离开,用手按住西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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