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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横峰改水暗山奇天地不敢度高低(1 / 2)

 洪帮主此时也已被众弟子从台下抬出,仍然是气血翻腾,多亏了高台地板,卸去了胖大和尚的掌劲,不然洪帮主非内脏受伤不可。

卖艺老人也苏醒过来,当时硬接胖大和尚一掌,一时气血凝滞,暂时昏撅过去。此时醒来,用家传内功瞬间打通气血凝滞之处,大小周天气息流转,倒也无碍。

“少侠尊姓大名?”洪帮主拱手相敬问道。

“他叫‘不是人’!”香菱抢先说出,王阳昀连忙拦住:

“丫头,怎这般胡闹,哪有人叫这个名字的?”

小乞丐语塞。一来小乞丐平时少言寡语,二来香菱在前多有腼腆。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解释是好,只是吱唔道:“是……是这样的。”

洪帮主见多识广,知此少年必有奇异经历,只是不愿向陌生人提起,连忙打圆场。

“布少侠,施‘仁’援手相助我等,真乃名如其人。在下丐帮帮主洪大雷谢谢“施仁”少侠的相救之恩。”

“不敢当,不敢当!”小乞丐慌忙向后退。

“洪帮主!你不用谢他,他也是个小叫花子!”香菱牙尖嘴利,无摭拦的嚷道。王阳昀连忙拽着香菱,示意不要乱说话。

洪帮主笑道:“香菱姑娘说得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丐帮之中英雄豪杰辈出,布少侠出手退敌,也是我们丐帮的胜利!”

“洪帮主!他是我的人,他欠我钱,才出手帮我打胖大和尚的!”香菱说着拉住小乞丐的手,又用身体挡在小乞丐前面,生怕被别人抢了去。小乞丐被挡在香菱身后,嗅到香菱的体香,不自觉的内心升起一丝亲切感。多少年来,一人孤苦伶仃,没有人回护过自己,今天香菱这番情切之举,着实让自己感动。

“哈!哈!哈!”洪帮主大笑,众丐帮弟子也跟着笑起来;香菱却被羞得满脸通红,回头狠狠的看了小乞丐一眼:“都是你!欠钱不给。”

小乞丐从温馨中惊醒,怔怔的看着香菱,心里很是冤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布少侠我们移步帐中一叙。”洪帮主说完引领小乞丐、巨犬、香菱、王阳昀老人、罗成龙等走进高台后面的一座临时搭建的帐篷中落坐。

“布少侠师出‘黄杆’还是‘蓝杆’?”洪帮主向小乞丐询问;小乞丐十分茫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丐帮众人,历史悠久,可分“净衣”和“袋衣”两帮。

“袋衣帮”又以着装“袋”多少区分尊卑,袋数越多,辈份越高,最多者为“九袋”;帮中有“九袋”者,只有“九袋神丐”尚在人世;洪帮主也不过是“七袋”之辈份;洪帮主之上尚有四位“八袋”帮中名宿,各自称号为东丐、西丐、南丐、北丐,亦不理丐帮之事,是世外高人,各自逍遥,神龙见首不见尾。至于“九袋神丐”,丐帮人众亦无人有缘得见,据传其武功已臻出神入化之境。

“净衣”帮,是些攀附权贵,喜好功名利禄之徒,寄生于众丐帮弟子贡奉而养尊处优的人;帮中难免有些与官府衙役牵扯磕绊之事,都由’净衣帮”料理,因此“净”“袋”两帮到也是唇齿相依。只是这“黄杆”和“蓝杆”却大有来头。

大宋先朝有皇室母子曾流落江湖,乞食度日,后来迎回宫中,念及与丐帮人众曾经相依为命,心存感激,故有旨懿:

“天下行乞,富施贫济,官民无忧,芸芸永续。”并赐牛骨做为信物。

所以丐帮乞食皆击牛骨为号,听到击骨之声,富庶人家开门接济。这样灾荒之年可以抚恤难民,以救苍生。故此丐帮皆以牛骨为标识。刚才高台之上悬挂的牛骨就是此意。历代帮主接替均以牛骨相传。丐帮中镇帮之宝,就是据说是先朝太后亲赐的“牛骨”,此牛骨代代相传,已是晶莹碧绿如玉,前几日被盗,又原物归还,尚未解其谜。

丐帮自帮主之下,分为两堂,即是“黄杆”堂、“蓝杆”堂。罗成龙的桂盟堂,就属“黄杆”堂。

黄杆和蓝杆,皆因牛骨已经是丐帮帮主的信物,丐帮属下各堂堂主信物,不宜以牛骨为之,故而改为烟杆,烟杆有黄、有蓝,由此得名。

大宋年间,行乞也是一门行当,谁然是属于下九流,可也是受官衙庇护的职业。

洪帮主对帮中数十万弟子不能一一相识,但是五袋以上弟子皆在册中记录,从未见有“布施仁”这个名字;又见布少侠年纪尚小,故而问他是属于“黄杆”还是“蓝杆”,以便探知其来历。

洪帮主见小乞丐无言以对,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随后朗声说道:“布少侠是我们丐帮中人,自是我丐帮英雄豪杰;待我与少侠私下一叙。”丐帮人众喏声而退,王阳昀也不好在场,拉着香菱走出帐外。

帐内只有巨犬、小乞丐与洪帮主相对。

“少侠不瞒你说,我们丐帮聚会,就是要到建康城下抗击金兵!只因数十万众丐帮弟子,对金兵长驱直入甚为忌惮,多有惧怕不敢战者。今天我等学艺不精,又被胖大和尚击败,丐帮众弟子自觉气馁。多亏了少侠出手相帮,才赢回了面子。”洪帮主顿了顿,突然单膝跪地:

“敝人不才,有一事相求。”洪帮主含泪道。

小乞丐见状,跳起来,连说:“使不得,使不得!”一边说一边搀扶洪帮主,局促间,不觉内力运于双臂;洪帮主被抬起离地,直飞帐顶。小乞丐情急之下,赶紧伸手一抓,搭住洪帮主的脚踝,内力尽吸,将洪帮主吸回手中放在地下,不觉满脸通红:

“洪帮主,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武功。”

洪帮主偌大身躯竟然毫无察觉的被直惯帐顶,又被小乞丐伸手抓回,犹如玩偶。自己几十年修为竟然毫无反抗之力,惊魂未定之余,内心极为酸楚。见布少侠满脸真诚,也不好计较,心里也揣度出眼前这位少侠,内力深厚,尚不会娴熟使用。

“少侠武功举世无双,敢问师出何人?”洪帮主问。

小乞丐也不相瞒,草草的将自己在漓江畔被四股内力相激的经过说了一遍,此前奇遇之事,因为失忆,尚不能完全回忆得出,也不知是不是梦中所见,不好说给洪帮主,故而只字未提。小乞丐也不知道漓江畔打斗中的人是谁,只能说出:道长,姑姑,和尚,富贵人等。

洪帮主听后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等高超的武功,转念一想,也许小乞丐不愿说出师承何处,故意编这些来哄他。

“眼下大敌当前,却也不必和他计较。”洪帮主心里暗道。

“少侠真是经历奇异,能得世外高人内力相传,将来必为世间大英雄!现在金兵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国家有难,我等怎能坐视?在下拜求少侠出任本帮帮主,统领20万丐帮人众抗金!”

“洪帮主,我真的不会武功,又不会说话,怎能做帮主?”

“少侠若愿做帮主,运筹帷幄之事尽可放心,有我等在,可为帮主出谋划策,至于武功,若少侠不嫌,愿将丐帮世代秘传的‘降龙十八掌’倾囊相授!”

“这可怎么使得,不可!不可!”小乞丐连连摆手,自知怎能乘人之危要人家秘传武功?抗金大业的确应该责无旁贷,可是自己有什么本事率众抗击金兵?自己果真这般如洪帮主说的厉害吗?小乞丐伸出双手,迷茫的看着。

“少侠莫要推辞!我已经在众弟子面前败给了恶和尚,全帮上下没有人能抵挡。只有少侠将恶和尚钉进岩石之中,也只有你在这个时候能服众。若无人能服众,则20万丐帮子弟,无法号令。国家存亡在此一举,大义面前,万望少侠不要拘泥小节。”

小乞丐一时没了主意,求助的目光看着巨犬。巨犬抖了抖头,盯着小乞丐,点了点头。小乞丐和巨犬犹如亲人般,遇事多有巨犬拿主意,巨犬虽不能言人语,可小乞丐和它日久相处也大多能看懂巨犬的意思。

“洪帮主,我坐帮主之位,无德无能,抗金的事一了,你就收回,这样可以吗?”

“只要少侠肯答应,就是丐帮万幸!少侠不必推辞,我现在就演示‘降龙十八掌’给你。”洪帮主话音未落,即在堂中一气打完“降龙十八掌”。虽然洪帮主只是比划未带内力,倒也看得小乞丐如醉如痴。

“洪帮主,你这是十五式,尚有三式,怎么没有了?”

“少侠问得是,我丐帮‘降龙十八掌’乃‘九袋神丐’所创,至今传给我这代,已经历时三代了。‘降龙十八掌’最后三式掌法,无人敢练,听前任老帮主说,功力不够,强习后三式掌法会经脉尽断,故此后三式掌法只传‘掌名’不传‘招式’。最后三式掌法名称是“亢龙穿云”、“见龙在田”、“亢龙有悔”。当今紧要之事是建康城下抗金。刚才少侠三招两式就将恶和尚钉进石头之中,大快人心,也令敌丧胆,何不将少侠刚才使用的的招数作为降龙十八掌最后三式掌法?只要少侠同意,可让丐帮弟子张扬出去,吓破敌胆,也好先声夺人!”

小乞丐脸庞绯红,嗫嚅道:“我那些都是小孩把戏,哪里能算得上什么降龙十八掌?”小乞丐于是将“打青砖”一事说给洪帮主。

洪帮主听后哈哈大笑,心想自己苦练五十余年的降龙十八掌,竟然不如小孩“投青砖”的把戏,心里多有失落。心想:眼下当务之急,是凑上布少侠的招式,补齐“降龙十八掌”,震慑敌胆。且不计较出处。于是言道:

“少侠的‘投青砖’一式,可以叫做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穿云’;腾空下坠之功可叫‘见龙在田’;只是第三式不知以少侠什么招式命名才好!”

小乞丐此时想起胖大和尚在高台上击败洪帮主的大悲手中的‘劈山斧’掌法,觉得奇妙无比,脱口而出:“那个胖大和尚的招式,我也能使,就叫降龙十八掌最后一掌‘亢龙有悔’吧!”。

此言一出,小乞丐也觉后悔。洪帮主脸上一红,低头不语。此时巨犬抖了抖头,郑重的向二人点了点头。小乞丐待巨犬如兄长,历来顺从,见巨犬也是同意,满心喜欢,竟然意由心生,当场演示出来。

只见小乞丐右掌先是上挑,左掌跟随上撩,护住周身要穴,右掌随后连斫十二掌,劲力随掌风直斫而下,脚下轰然石屑飞迸,岩石硬生生被小乞丐劈开,岩石底下竟然露出一处洞口……

洞口黑黢黢不见深浅,一股腐朽之气从洞口涌出。

洪帮主急唤罗堂主等丐帮弟子进帐,大家啧啧称奇,不知里面是何洞天。罗堂主带着火把率先探路,众人随后坠绳而下。

火光中可见洞中岩壁光滑,地面散落一些石盘和石球,石盘大小如同井口,上面凿有石轨,布少侠见此,脑海中灵光一闪,似曾相识,可又不曾记起,心想:这般久远的墓穴,自己哪能看见过?兴许是梦中所见,今日偶然恰巧想起而已,也不深究,随众人继续前行。

墓穴甬道两旁,有数十具骨骸,骨架较小,大概是些陪葬的婢女,尽头摆放一处棺椁,棺椁前面有一个灵位。凑近细看,原是精铜所做的灵牌,绿色铜锈中,隐约可见“赵王佗嫡孙XX”亡灵,名字已经模糊不清。玉石棺椁,已被盗墓者撬开,椁内有具骨骸,两厢随葬珠宝,已被劫掠一空。丐帮人众大多贫寒出身,更无通晓历史之人!哪里知道“赵王佗嫡孙”是何许人也,见洞内尽是残破瓷片碎玉,都索然没了兴趣。

小乞丐瞅见尸骨身下,甚是怪异。接过罗成龙手中的火把,俯身观看。骨骸后背处,压着个羊皮小本,上面落满灰尘,小乞丐将其取出,想必是当年盗墓之人关注的是珠宝,又加之这个本子压在椁内尸身之下,幸免被盗墓贼损毁。

小乞丐小心翼翼翻开书皮,罗堂主接过小乞丐手中火把高举照明,洪帮主也凑近观看。书皮打开,有一行小篆:“陈仪兵阵图”。上面密密麻麻,写出排兵布阵的图形符号。再翻页看下文,无奈年深日久,纸片遇到火把的热气气流,突然化成碎屑,四散飞扬,荡然无存。洪帮主自是觉得可惜,小乞丐也是扼腕叹息。

众人见无什么物件可寻,一一攀绳来到地面帐中。

小乞丐自幼禀赋,读书过目不忘。刚才墓中小本第一页的“兵阵图”,如历历在目,越想越觉得有趣,怔怔的站在那里。

阳朔县辖属桂林州府,秦汉时桂林设郡,是南蛮百越之地。“赵佗”归附大汉,赐“赵王”统辖百越。“赵王佗”是兵法奇才,酷爱兵图阵法,其后子孙又有迎娶汉朝公主者,不知那代嫡子,百年后随葬之物中,有汉代戍边大将军陈仪的兵书一部。小乞丐等看到的就是此书。

当年陈仪大将军率五千步骑兵西征匈奴,迎战数万匈奴铁骑,依靠精妙阵法,将匈奴打得落花流水。只可惜此等兵图阵法早已失传,现今在“赵王佗嫡孙XX”墓发现,竟然化成碎屑,且无人能知,岂不可叹!可惜!

自古帝王,死后也想富贵,随葬珠宝无数。这个“赵王佗嫡孙xx”也是如此,竟然成为盗墓贼的囊中之物,盗墓者当年探得墓穹所在,打开墓顶机关,从洞口坠入,盗墓之后又移来一块巨石压住洞口,未曾想到,今天被小乞丐一掌劈开,也算是机缘巧遇,神灵指引,让陈仪阵图重见天日。

“洪帮主!京城金翎护卫莫少侠到!”那个曾被王阳昀老人跌出一丈开外的无赖头目向洪帮主禀报。

“军情紧急,不用禀报了!”声未落,人已走进帐中。只见来人身穿绿色锦袍内着紧身绸缎小袄,相貌堂堂,皮肤白皙,双目炯炯,剑眉浓密,年方二十有余,七尺身高,英气夺人。

“莫少侠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洪帮主赶忙拱手相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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