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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漓江踏歌警世言青虹横空话英雄(1 / 2)

 “溪上流光峰影乱,水中烟波秋叶寒。刀光剑影堪何休?名利情仇亦云烟;禅定顿悟空恨晚,明鉴映世叹虚幻。追忆剑气厌红血,留做闲暇话神仙……”

月光之下,一叶扁舟,划过漓江江面,在群山峰峦倒影中穿行。船夫引吭高歌,一曲《木兰花》,凄婉流转,余音袅袅,从江面飘来,渗透到清冷的月色之中,让人心里沉醉又倍感凄凉……几声乌啼似乎飞撞到朦胧的月光;风吹榕树沙沙响声,更增添了羁旅之役的几分怅惘。

在漓江岸边不远的一处荒冢地里,倚靠一棵榕树根的小乞丐,用手轻拍身旁的斑毛巨犬和着《木兰花》①歌曲的节拍,渐渐进入梦乡。

半月前,小乞丐还在川康地区的玉龙雪山脚下,那里气候干燥,山上十分寒冷;现在来到桂林漓江江畔,多有湿热,一时难以适应,又加上体内经脉气息乱窜,实在是体虚孱弱,不一会就熟睡过去。

小乞丐身边的巨犬忽然耸动了一下,挣脱小乞丐的手臂,警觉而立,耳朵倒竖,凝神倾听。小乞丐也被巨犬惊醒,茫然四顾。巨犬用身形护住小乞丐,昂首而立,大有临阵一战的气概。此时一犬一人身后有阵冷风袭来,透彻骨髓,令人毛孔悚然。小乞丐扭头回望,不禁大吃一惊:不知何时,身后十丈开外的空旷之地已经站立四人。一人居中,三人外围,四人周身都是剑气缭绕。

中间的是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长者,剑气护身,周身缭绕雪白弧光。月色下,秋风中,衣衫飘逸,银须轻舞,夜晚虽然面目看得不甚清楚,影影绰绰中,身形犹如仙风道骨般的潇洒。

小乞丐并不认得此人,此人乃是名震武林的名宿武当派掌门清风道长,三十年前与少林寺达摩上院四位神僧一战,遂名满江湖。今天不知为何被三人追赶,竟然不能解脱,可见敌手武功非同一般。

清风道长周围三人以“品”字型站立,三人周身绿、黄、粉红色剑气环绕,能量弧哔啪作响,远处望去十分艳丽。三人的内力犹如三道激光凌空交汇,已将清风道长罩住。

左边的是衣着华丽的富贵老者,气宇轩昂,夜风中扬起的右手,擎着一把长剑,剑身在月光下寒光闪闪,剑尖斜指右后方,左手剑指虚按,左脚虚点地,右腿后弓步,侧向右后方,此乃“圣手门”剑派中的“懐”字剑诀。

此人姓莫名惠湘,是大宋一品金翎护卫,誉满江湖,被武林称为“剑圣”莫惠湘是“玄灵书生”的得意弟子,深得圣手门剑派的真传。

“圣手门”剑派三十六剑式,均以《兰亭序》②行书为剑诀。钩、挑、撇、捺,招式轻灵,剑法奇幻,纵横江湖,堪有敌手,是武林中受人敬仰的剑派泰斗。

站在清风道长的右边是位和尚,身披绛红色袈裟,裸袒右臂,头戴一顶僧帽,右手握着一柄达摩禅杖,威风凛凛,此人正是大宋当朝国师,法号“庄严”,住持大相国寺,师承天山剑派,执掌雪域堂掌门,内功修为登峰造极。

相传此人从来未与人交过手,但江湖中为扬名立万的剑客,前往切磋武艺,无不进山门雄心满满,出山门五体拜伏于地。未曾想到,今日竟然协同三人之力围住一个老者,而且愓怵于前,足以见得对面的清风道长的武功修为,非同凡响。

清风道长身后的是一位驼背“老妪”,左手执一柄柳叶刀,刀身小巧别致,右手按在刀背上,一身翠绿霓裳随风起舞,宛若仙女婷婷而立,远远望去,虽是背驼,依稀可见****蜂腰,婀娜绰约。小乞丐看着翠衣女子不禁喉头发紧,心里暗自思量:

“都说这女人是老虎,哪里有这样美丽的老虎?”小乞丐怔怔的看着“老妪”,没有想到与其目光相遇,顿觉刚才心里所想过于猥琐,慌忙低下头去。

小乞丐斜眼看了一下旁边的巨犬,巨犬倒是没有理会这些,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较比先前,显得悠然自得。

空旷之地的四人相对不动,却在比拼内力,清风道长内力迸发,骤然间四股内力相撞,空气激荡,狂风顿起。小乞丐感到疾风吹来,如刀割面。巨犬见状,急忙护主,迎风而立,挡在小乞丐身前。

只听青衫长者说道:“诸位何必苦苦相逼?”言语间,中气十足,显然应付三个人内力的激撞绰绰有余。

富贵老者应声到:“留下‘金灵姳’,各自东西。”语调间有些局促。大凡交手比拼内力,忌讳开口发音,富贵老者内力显然略逊于青衫长者。

“金灵姳”究竟为何物?值得人世间四大高手以性命相搏?

“金灵姳”属山茶科,发源于一亿七千万年前,孕育着第四世纪冰川时期的精华,摄入人体可以冰镇五脏六腑的虚热燥炁,永葆青春,有长生不老之功,世间罕见。

此物相传只生长在武当山峰金光殿旁一处陡崖之下,一甲子方可觅得一株六叶。六叶要分三次连服,可让习武之人内力大增,延年五百岁。若得六叶中的花蕊服用,则可长生不死。只是叶中得蕊,百年罕有。

六年前武当派掌门清风道长采撷“金灵姳”六叶并得花蕊一颗,珍藏待用,不料消息不胫而走,当朝皇帝重金请用,无奈之下,清风道长四处躲避,江湖中人闻风而动也是纷纷追寻,由此引起不少血雨腥风。清风道长不忍杀戮,又不能不保护“金灵姳”,不堪骚扰之际,只能流离失所,游走江湖躲避。

大宋皇上为求长生不老,严令金翎护卫查访,故有金翎一品护卫莫大侠奉诏讨要“金灵姳”一事。

“金灵姳”后来被郭药师后人移栽到十万大山之中,后世称之谓:金花茶;此番落入凡世间的茶科物种,已经失去天地灵性,甚为可叹可惜!不过凡人品此茶茗,仍有神奇养生疗效,中外植物学家多年寻找,终于在十万大山发现,被誉为“东方魔茶”。个中原委,书中自有交代。

青衫长者听到富贵老者如此言语,随后应道:

“各位仙姑、高僧、大侠,武当太祖遗训:六十一甲子,‘金灵姳’可大用。故不能私自让与,有违师命,折辱师祖门庭。”

富贵老者心里暗忖:“抬出你师祖张三丰③来吓人,就是他再世又奈何得了圣手门、金陵剑派、雪域堂当今三大门派高手的联手?”

左面的和尚开口言道:

“世尊言:‘应如是生清静心,不应住色生心。’④清风道长是得道之人,何必贪图区区‘金灵姳’?当今圣上尊武当,礼佛门,国泰民安,道长应将‘金灵姳’送与当用可用之人,亦是顺应天意,造福与人世,积此功德,可谓无量啊。”

青衫长者应道:

“庄严大师,此言差矣。太祖师遗训:金灵姳,只能用于‘溪水流觞金鼎大会’,诸位若取,可以赴会与天下武林英雄会商,这等尾随相逼,以多欺寡,未免有失诸位在江湖上武林中的英名!”

和尚一时语噎,翠衣美妇接言道:

“清风大师,金陵剑派朱雀堂婢女翠姑晚辈拜见,这厢有礼了。”翠衣美妇说着,身形微屈行了万福礼,接着说道:

“金陵剑派隐匿江湖,很少抛头露面,今日受邀难辞,发难于道长,并非本派初衷,还望道长包涵宽肴。当今****,长治久安,天子延寿,百姓同福,为苍生起见,万望道长留下手中之物,免伤和气。”

青衫长者言道:

“想不到金陵剑派一位婢女竟然有如此武功修为,贫道今日见识了。诸位从天山到南疆,千里之遥,一路追来,可曾想到过‘有伤和气’?恕贫道失礼。诸位非要这般以武相挟,贫道只好应付,三位一拥而上?还是逐一印证武功?”清风道长心里暗自思量:此三人武功极高,一起上阵未必是对手,故意以言语相激。

富贵老人道:

“清风道长自恃武当神功盖世,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不过我等还不至于到一哄而上的地步。让我‘圣手门’剑派先领教道长的太极剑法!”言未罢,手中长剑的剑尖,已被内力贯注,顿时发出“嗡嗡”的鸣响。

“且慢!”青衫长者伸手制止,接着说道:

“各位武功盖世,贫道虽然不才,亦可缠斗耗时,糜费时光。不如待贫道画个圈,谁先出圈者则为败!即省时又不费力,输赢立判,也免得各位穷追不舍,诸位意下如何?”言罢,青衫长者徐徐转身,以右脚为轴,左脚虚伸,就地旋转,地面上被清风道长的左脚尖赫然划出深数寸的一个圆型弧线。

月光下,清风道长脚下圆型弧线的岩石已经被内力融化成玻璃晶体,圆圈与月光相映,泛出晶莹的光芒。在场之人不禁凛然。要知道使用内力划圈本非难事,但是能将花岗岩石瞬间用内力融化成玻璃晶体,没有深厚的内功修为是办不到的。清风道长经此一招显露,大有不战屈人之兵的功效。

金翎一品护卫莫老英雄哪里容得清风道长善意相劝,身形一晃,人已站立在圈内。莫老英雄此招“移形换位”的轻功,着实令在场的之人惊叹不已。

“承让!”青衫长者与富贵老人相顾抱拳同声说道。二人在圆圈之内各占一处,凝神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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