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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睿诚五天后收到香港宅子那头寄来的礼物,纸箱堆了一客厅。

夏桐回来时,他正蹲在地上用小刀拆其中一个箱子。

空气里弥漫着纸屑浮尘的味道。

林睿诚白衬衫背后划了道土色的痕迹,不知是怎么蹭的。

夏桐下意识伸手扇了扇眼前空气:“你怎么在这儿拆,好好的总套都给你毁了。”

林睿诚点点下巴,示意她去里头,明显玩笑的语气:“你少烦我。”

一脸要认真拆箱的模样。

夏桐笑起来,走过去弯腰看他:“怎么不找人帮你拆?”

他一贯会使唤人的人,这会儿突然执着起来非要亲自动手,也没抬头看她:“我要自己找。”

她寄来的东西,他还真不想假手他人。

夏桐俯身用双手捧起他的脸。

他被迫抬头,一双深邃的眼看她,带几分不满:“做什么?”

夏桐看着他给她捏得微微变形的脸颊,说:“我是不是得跟纸箱子争宠?等我明天一早走了你再拆,陪陪我。”

这话像他原来说过的。

林睿诚半眯着眼散漫一笑:“行啊。”

说着伸手一勾把她勾进怀里,两人直接在地板上躺下。

夏桐挣扎推他:“去洗澡,到处都是灰。”

林睿诚不顾她挣扎,偏亲她一下:“我让人进来收拾,没想到你今天回来这么早,咱们去外面找个餐厅吃?”

夏桐说好。

林睿诚也没问她想吃什么,直接开车带她来了一家私房菜。

二环里一间四合院,里头种着两颗槐树,红绿相间的漆,古典雅致。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穿着随意,一看到他就说:“林总,真是好久不见,您都多长时间没回南城了——”瞥见他身后的夏桐,有一刹那的惊讶,“这位是?”

林睿诚的手很随意自然地搭上夏桐的腰:“我女朋友。”

老板含笑点头:“还是第一次见林总带女朋友过来。”

夏桐怀疑他是故意,抬眸看他。

林睿诚一笑,搂着她往里走:“想吃什么,这里都能做。”他想了想,语气带几分调侃,“嗯,先给你点个鸡汤吧。”

“……”

吃饭时,林睿诚像是随口一问:“什么时候拍完这部戏?跟我回家一趟?顺便陪我去哪儿度个假?”

夏桐霎时微微一滞。

林睿诚看她:“怎么?”

夏桐喝了口水,才说:“拍完这部戏也就三天假期,之后要去横店拍一个古偶,早先已经谈好了。”

也就是陪他度假根本是件不太可能的事。

林睿诚点点头,淡声:“那去我家一趟。”

夏桐说好。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默和压抑。

一直持续到吃完饭回酒店,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房间里已经被打扫干净,被拆掉的纸箱都被清理,没拆掉的也被擦干净摞在一旁,至于拆出来的礼物,因为没拆到夏桐本人的,林睿诚直接让小向拿走了。

夏桐有点受不了这种沉默压抑的气氛,进了浴室洗澡。

林睿诚则坐在沙发上,掏出电子烟抽了口,又觉得不带劲,扔到一旁。

他大约是知道当年夏桐为什么会跟他提分手。

她其实一直挺乖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愿意纵着他。

他说她没刘海应该更好看,她高中毕业后就开始特意把头发留长;他要她大学搬出来同他一起住,虽然她有顾虑,觉得对女孩子名声不大好,但也还是照做;更别提在亲密的事情上,几乎就是由着他的性子来折腾。

但唯有一件事她从来没跟他妥协过,就是陪他出去玩这件事。

他天性散漫,从来都是享受生活,没觉得工作这事有多重要,但她偏偏在这上头倔的要命,一点不肯服软。

别说陪他度假,就是他要她一个周末的时间也难。

她要学习、要兼职工作、要剪东西,经常是他陪着她在那间房子里,时间久了他也觉得无趣。

她也许心生愧疚,于是跟他说:“你要是想的话,可以自己出去玩或者度假都可以的,我实在是没时间。”

他想想也是,干脆找点事情,还抽空拍了部电影,没想到会红。

刚红那个月,无数的私人聚会找他。

他有次大约喝得有点多,头疼,让她过来接他。

她以为他出了事,丢下手里的工作打车过来,结果没想到只是这么件小事。

她耐着性子把他扶上车,听见身后的议论声,说这是女朋友吗,一定不是,林睿诚怎么可能找这样一个无名无姓的小喽啰,充其量也就是玩玩罢了。

他回去后就抱着她睡着,隔天起来时听到夏桐在电话里连连跟人道歉:“实在对不起,素材晚交了几个小时——”

那头骂了几句,挺难听的,她都忍着。

他气急了,想去抢电话跟人理论,夏桐却立刻挂掉电话,长长地抒了口气,跟他说没事。

他沉着脸:“何必受这份闲气,想要什么我不能给你,有这时间你不如多陪陪我——总比被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男人骂来的强?”

这话惹恼她。

夏桐甩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了:“林睿诚,那些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

他当时完全不明白,轻描淡写地说:“我的不就是你的?跟我这么见外?”

她说:“林睿诚,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

他一贯散漫的语调,却也带了几分生气:“我哪儿不认真?”

争吵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甚至到了见面只要开口就会吵的地步。

后来她像是心力交瘁,提出来要两人先分开冷静一阵子。

她说:“你可不可以等我三年?等三年后我事业有点起色……”

他几乎是笑了。

他是何等骄傲的人,哪敢有人跟他说这种话,他又怎么可能听得了这种话。

于是说:“我疯了?”

他放了狠话。

她比他更甚——“我永远都没空陪你,我也不会觉得陪你比我的工作重要。”

一步一步,将感情推到分手边缘。

那时的画面他已不忍回忆,只是这个问题如今又再度出现,而显然她并不愿意妥协。

对她来说,不工作就没有安全感。

林睿诚听着浴室里的流水声,觉得她这澡似乎洗的比平时长。

他百无聊赖,看到墙角被码整齐的箱子,又拿了小刀来拆。

打开箱子,看到里头一个用旧报纸包装的小纸盒时,他内心一动,有所预感似的将小盒子拆开。

里头有一张复古的小卡片,封面印着一个老式的摇号红色电话。

他就更确定这是她送来的,因为是他喜欢的调调。

白色卡片里已经微微有些发黄,黑色墨水的字迹却还很清晰。

【林:

离开你的第三年,我用自己存的钱买了礼物给你。

终于我也买得起你喜欢的东西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你的阿木】

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只镀银的复古戒指。

侧壁是雕刻繁复的玫瑰花纹,戒面刻有“IHS”字样。

他记得这个戒指,当时忘记在哪个珠宝杂志上看到介绍,说是亨利7世拥有过的戒指,以金子和黄铜打造,外圈镀银,简约高端。

他当时在沙发上抱着夏桐,只随口说了句还不错,不像别的古董戒指那么夸张,平时应该也能戴。

一看介绍为私人藏品暂不出售,也就罢了。

后来大约一年前,又听到圈子里说这枚戒指被拍卖掉了,成交价格近30万英镑,那朋友还跟他吐槽:“不知道被哪个冤大头买了,30万英镑这么一个破戒指。”

林睿诚笑说毕竟是亨利7世收藏过的,将来必定升值。

那朋友对文化历史一窍不通,只是觉得不值。

原来是他的阿木拍走了。

林睿诚内心一震,眼眶微微一酸,自顾笑了声,把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稍微大一圈。

他于是戴在中指上,正好合适。

夏桐终于从浴室走出来,身上只围了条浴巾。

她头发都没吹干,湿漉漉的,一出来就看到林睿诚正站在前方不远处,深邃的一双眼看着她,眼里似乎涌动着什么情绪。

还以为他要过来吵架。

夏桐立刻走过去,抱住他说:“那我定拍摄计划的时候,还不知道会跟你复合呢,我拍完这部戏就休息两个月陪你好不好?”

她踮起脚尖,枕在他肩上,去吻他脸颊,“别再为这个跟我生气了,我再也不想跟你吵架了。”

他一颗心都软下来,紧紧搂着她的腰。

“不吵。”

他呼吸很浅,声音有种低哑的磁。

“没想跟你吵。”

夏桐很轻地应了声。

他稍稍放开她,摸一摸她头发,低声说:“怎么不吹干?”

夏桐:“我怕你生气,来不及吹干就出来哄你了。”

林睿诚一眼拆穿她,含笑说:“那还洗这么久。”

夏桐:“……那我在想怎么跟你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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