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相惊叹齐国之危;张子房赵都宫门遇阻。
齐王在烹煮了郦食其的尸体之后,立刻命人唤来了田横。而当田横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便赶紧叫来了出使的侍卫询问。
“你二人随使者前往那赵军之中时,可曾见到对方的主帅是谁?是不是那汉军的大元帅韩信?”
侍卫闻得相国发问,均是微微一怔。待到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一同回道:“回禀相国,我们见到了对方的主将,不过并非韩信。但赵军大营之外,的确高高的悬挂着韩字帅旗。”
闻听侍卫的回答,田横随及点了点头。可就在侍卫打算退下之时,田横却又突然追问道:“挂了帅旗,可主将不是韩信。那你二人可识得你们见到的那个将领?”
面对田横的追问,二人纷纷摇头以作回答。而田横却并未就此死心,只在对方否定之后,便再次言道:“你们将齐使被杀的经过详细的告诉本相,哪怕是一个细节也不要漏掉!”
听得田横想要知道出使的细节,侍卫先是一愣,跟着便回忆着述道:“我等随使者入那赵军军营之时,正是对方用饭的时候。而赵军得知我们是齐使,便将我们带到了大帐之中。使者大人将信递呈给对方主将之后,立刻言明是汉使郦食其的亲笔信。而对方接过信函,却直接扔于一旁,随后便不由分说的斩杀了使者大人,最后又让我二人持使者大人首级回来,并且让我们转告大王,说是他们不日便会来取齐都的。“
齐王听到对方居然未曾问话便杀了自己的使者,心中之火再次燃起。可田横在听完二人之言后,却突然问出了一个众人皆是意想不到的问题。
“既然你们是在对方用饭之时到达,那你们可曾看清对方所食之物了吗?”
此时的齐王与侍卫均是不知田横为何有此一问,但侍卫面对自己相国的发问,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只得努力的回忆了一会,随后沉声回道:“回相国,对方主将吃的是白饭与肉食,不过不同于我们,好像是一同蒸煮而出的。至于帐外的军士,似乎吃的是一种糕饼,小的未曾见过,故而不知是何物。”
听完侍卫的回答,齐王觉得并无不妥。可田横此时却突然失声大叫道:“完了!!!天要亡我齐国了!!!”
惊闻田横之言,在场之人无不震惊。而最为惊讶的当属齐王,因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国相居然会当着自己的面说齐国要亡!
“相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会说出如此丧气大逆之言?!难道这赵军所食的是我齐国之人的血肉不成?竟然会将你吓的如此语无伦次!”
田横闻听齐王的斥责,立刻苦笑了起来。待到他将侍卫与内侍纷纷撤走之后,便悲怯的对着齐王言道:“大王啊!您为何如此急着要杀那郦食其啊?!我们不是说好要用他来牵制赵军吗?!您可知道,他这一死,无疑是拉了我们整个齐国来陪葬啊!”
闻得田横之言,齐王已是惊的目瞪口呆了。可等到他微微回神之后,便立刻对着田横辩解道:“那韩信已经杀了我们的使者,分明就没有任何退军之意。既然早晚必要一战,本王又为何要留着那个卖弄口舌的酒徒?!再者,他不过是刘邦手下一个狂生,有何本领能让我齐国为他陪葬?!大不了我们归附西楚,本王就不信他刘邦还能战胜项羽。”
齐王的回答让田横很是无语,一声轻叹之后,他便缓缓的对着齐王言道:“大王啊!你知道下臣为何要问对方军士所食何物吗?那是因为下臣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汉军兵马。那主将所食的肉饭乃是楚国独有的饮食习惯。而军士所吃的米糕,亦是西楚才有的特产。您觉得这赵国而来的兵马,会吃楚国的饭食吗?”
田横的陈述使得齐王已经彻底的懵住了。而未等他从中转醒,田横又继续接道:“他们既然吃的是楚食,自然就是楚军。而楚军装作赵军攻打我们,为的便是让我们与汉军反目,然后彻底归附他们,做他们西楚的粮仓。如今汉使死在了我们齐国,虽非我们亲手所杀,但却已是难以辩驳。而且大王您还将他尸首烹煮羞辱,这无疑更会激怒那韩王和汉王啊。本来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周旋存活,可如此一来,便只得投靠项羽,而后仰人鼻息,苟延残喘。最主要的是,我们连谈判的筹码都没了,还要求着他们。而等到他项羽胜了汉军,您觉得他还会留着我们吗?”
听完田横之言,齐王许久未言。等到他渐渐理清了思路之后,立刻焦急的问道:“相。。。相国,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我。。。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见到齐王已经焦急万分,田横只能不住的惋惜叹气。而齐王见得对方没有回应自己,赶忙急声追问道:“相国,这。。。这会不会只是你的猜测啊?!或许。。。或许真是汉军也说不定呢?!”
看到齐王依旧心存幻想,田横顿时火起,可碍于君臣有别,便只得强压怒火言道:“大王,就算真是汉军,那我们现在也只有归附西楚一条路了。那郦食其是刘邦当日攻入咸阳的第一功臣,只有他在,我们才有希望与汉军继续讨价还价的。但是现在。。。。。。”
田横的话,彻底的让齐王的幻想破灭了。面对自己亲手将齐国断送的局面,他已是彻底没了主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