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手头上的这几份卷子并不多,起先刘朝宗还会看一眼文气,不过见到这几份都是劣质文章,而且上面的评卷不是叉,就是杠杠,反正没有一个圈,心里就懈怠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最后一份试卷了,看到卷子台头,上面同样是叉叉杠杠,不见一个圈,他甚至懒得再去看下面的文气,直接也在上面画了一个叉。
王璇一直候在他旁边,本来这是不合体例的,不过一时也没人去注意,当他看到刘朝宗在最后那份卷子上,随手画了一个叉的时候,他心中就一阵狂喜,这件事最大的麻烦,终于过去了。
本来他已经决定,如果对方发现其中蹊跷,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揭开了说,这是一份作弊的卷子,录取不得。
但是现在,对方根本没有发现这份卷子的蹊跷,直接画了叉,这倒是省下了许多事了。
刘朝宗判完这些卷子,长吁出一口气,这时感到一阵内急,便把卷子交给了身旁的王璇,自己起身出恭去了。
王璇接过这些卷子,又来到那位工房严典吏身边,把卷子交给对方,这些卷子其他人都判了,就剩下严典吏这一块了,当然这也是王璇蓄意为之。
在放下卷子的时候,王璇凑过身去,在对方耳边阴阳怪气的道“严典吏,你可要好好的评卷,不要老眼昏花,看走眼了。”丢下这一句话,他就转身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他虽然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但是却心不在焉,时刻注意着那位严典吏的一举一动,虽然大局已定,对方怎样判卷已经不重要了,但若是对方不识趣,吵将起来,终究是个麻烦。
那位严典吏紧板着脸。没有理会王璇的威胁,反而打起精神,对他送来的这几份卷子看得格外认真。
他接连看了几份,发现都是一些粗制滥造。水准以下的低劣卷子,这些卷子评个叉叉,杠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上面的评判也十分公允。都是叉叉,杠杠,不见一个圈圈。
心里虽然感到诧异,不知这王璇到底搞的什么名堂,但他还是按部就班的判卷,大部分画叉,少许差强人意的,就画两道杠杠,直到看到最后一份卷子,他神情一愣。原本紧板着没有丝毫表情的面孔,也情不自禁悚然动容。
另一边的王璇注意到他的异状,目中更是寒芒闪起,知道对方总算看到那份卷子,而且看到其中的蹊跷了。
严典吏以为自己看花眼了,使劲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仔细观看之下,他依旧看到,眼前的这篇文章,竟呈现出异样的斑斓五彩。
他没有看错。这是一篇色呈五彩的上佳虫文!这样的文章,录取简直毫无疑问,就是被评作案首,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可是他的目光落到上面那评卷的地方。只见那里画的不是叉叉,就是杠杠,连一个圈圈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么一篇明明是上佳虫形文章的卷子,却被画满了叉叉。杠杠,连一个圈圈都没有。
严典吏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彻骨寒意,从心底泛起,他不由抬起头,看向四周。
大殿四周,众位考官还在进行最后的冲刺,埋头阅看着手头仅剩不多的考卷,一时都没有人理会他。
但是严典吏却仿佛置身冰窟,彻骨寒意不住逼来,情不自禁连连打了几个哆嗦,一种莫名的孤独与恐惧袭上心头,四周同僚都仿佛化身噬人恶兽,在朝着他虎视眈眈,露出狰狞的爪牙,对着他狞笑。
这里已变成了一群噬人恶兽聚集之地,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常的。
他看向评语的最上头,那是代表着主考官刘朝宗意见的地方,那里同样画了个醒目的叉,这对他的打击是最大的,原本以为只是王璇在搞什么动作,没想到,刘大人竟然也参与其中,竟要黜落这份原本该录取的上佳卷子。
严典吏心下又是一阵莫名发冷,这时似乎感应到什么,他抬头看去,正见到那王璇朝着这边望来的阴冷目光一闪而没,他想起对方刚才说的那番话,想起先前在厕所中,对方那番奇怪的举动,终于彻底明白了什么。
他们这是在作弊,而且是在集体作弊!我该怎么办?同流合污,装作没看见,还是检举揭发,大闹一场。
严典吏在这里发呆,失魂落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其他的考官这时陆续完成了手中的判卷工作,然后由刘朝宗发话,把所有判完的卷子都封存起来,明天进行录取,确定名次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