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等柳无眉过来, 荣国府众人便已来了。家丁来卧室说了这事,燕南天见来的是荣国府的小辈, 又是听说贾珂身上受伤,过来看望他的,只觉荣国府的人倒还有些良心,向王怜花说道:“既然她们是来探望江珂的,你和江珂总该出去见她们一面,免得寒了她们的心。”
王怜花见燕南天丝毫不把他用毒针制住贾珂,用贾珂的性命交换解药的事放在心上, 不禁又纳闷, 又好笑, 暗道:“难道非要我找把刀子,抵在贾珂的脖子上, 燕南天才会把我的威胁当真吗?”说道:“燕大侠,江珂此刻只是我的护身符,我只在意能不能拿到解药,又何必在意会不会寒了别人的心?”
燕南天却道:“我知你不会这么做。”
王怜花更觉好笑, 心想:“我这便将手中的银针,放在贾珂的眼睛上方, 让你知道我会不会这么做。”跟着听到燕南天道:“你若不愿现在给江珂解毒, 那你把江珂留在房里, 自己去接待她们。我想你应该清楚,以我的武功, 要想在你手中的银针刺向江珂之前, 将江珂从你手中夺过来,并不会花费多少力气。等她们走了,我再把江珂重新交到你的手上。”
王怜花哭笑不得, 心想:“我现在是绑匪,贾珂现在是人质,你身为人质的家属,不想法子将人质从我手中夺走,竟然还打算把人质交还给我。”说道:“真的?”
燕南天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反悔。”
王怜花笑道:“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我决不会相信,但这话既然是燕大侠说的,我倒也愿意相信一回。”
他将手中的银针收回袖中,把贾珂放到床上,竟还记得贾珂胸口有几条肋骨断了,动作十分小心。然后站起身来,对那家丁说道:“你跟荣国府的人说,你们爷身上的伤疼得厉害,我刚刚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若是把他吵醒了,他又得过上很久才能睡着。倘若她们非要亲眼看到你们爷才能放心,那就请她们改日再来,若是不用亲眼看到你们爷,看到我也一样,就请她们进来。”说罢,走出卧室,来到前厅。
燕南天知道王怜花现在武功全失,担心王怜花会遇到危险,不敢让王怜花单独行动,于是将贾珂抱了起来,跟着王怜花来到前厅。
几个丫鬟见到贾珂躺在燕南天手上昏迷不醒,都是愕然不解,见王怜花神色如常,似乎半点也不觉得贾珂这样有何不对,更是摸不着头脑。有丫鬟说道:“花爷,珂爷现在这副模样,可不好见客,咱们要不要拿面屏风过来,摆在珂爷面前,客人进来了,也不会看见珂爷了。”
王怜花见燕南天自愿充当自己的护卫,跟在身边保护自己,岂会把燕南天赶走,见这丫鬟的主意还算不错,便道:“就这么做。”几个丫鬟答应着,找来一面屏风,放在角落里。
王怜花坐在椅上,看着这几个丫鬟忙碌的身影,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心想:“贾珂现在这副模样,有什么不好见客的,真正不好见客的人,是我才对。毕竟荣国府这些人,除了一个贾宝玉之外,其他人我可都不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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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宝玉从轿子上下来,便去找林黛玉。他知林黛玉前不久才来京城,从来没有见过贾珂和王怜花,她本就是多愁善感、心细如发的性子,加上独自离家,背井离乡,更添三分小心,若是自己陪在身边,她心里定会感到安慰。
林黛玉下了轿子,瞧见贾宝玉,说道:“你的轿子不是在前面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贾宝玉也是一笑,说道:“我先前不是跟你说,我早上从床上起来,在园子里见到梅花鹿,还差点被它咬了屁股么。我知你没见过活着的梅花鹿,等咱们看完花二哥,我便带你去看那头鹿,怎么样?”
林黛玉笑道:“带我看什么?看你如何被那头鹿追吗?我只怕你一不小心,被那头鹿叼走了衣服,却又抢不回衣服来,只能站在园子里跟那头鹿干瞪着眼,今晚也回不了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