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心想:“就算真的能生孩子, 那也得是你生啊!”
言念及此,脑海中登时浮现出一个画面,却是王怜花躺在床上,紧紧搂住他, 说道:“贾珂, 别……不要……不要那里!”他嘿嘿一笑, 问道:“王公子, 你不要我去那里,你还想不想要孩子了?”王怜花略一迟疑, 随即点了点头,闭上眼睛,说道:“你……你去!贾珂, 再……再深……贾珂, 你……你给我生个孩子!”
贾珂想到最后, 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说道:“这也太奇怪了!”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只要我不嫌你奇怪,你有什么好嫌自己奇怪的?”
贾珂嘿嘿一笑, 凑到王怜花耳边,将自己的想象告诉王怜花。
王怜花满脸通红, “呸”了一声, 说道:“你想得美!老子才不会说这种话呢!老子只会说,贾珂, 老子给你再画几片芦苇丛!”
他一面说话,一面抓住贾珂的衣领,压了下来,打算欣赏一下自己抓出来的杰作,但是一看到贾珂的后颈, 他就忍不住“啊”了一声,说道:“怎么这么严重!”
原来贾珂的后颈上布满了道道血丝,全是王怜花情动之时,忍不住抓出来的,因为血丝太过密集,看上去是在有些骇人。
贾珂不以为然,笑道:“我又不觉得疼,你也不用多么在意。”
王怜花作出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这么严重你还不觉得疼,这不说明你的伤势更严重了吗?跟了我这么多年,怎么还是一点医理都不懂?”说着手伸入怀中,取出伤药,挖出一块,涂在贾珂的后颈上。
贾珂微笑不语,斜眼瞧着王怜花,王怜花正低头给他涂药,神情十分认真。
贾珂看着王怜花乌黑的眉毛,温柔的桃花眼,挺直的鼻子,形状好看的嘴唇,还有嘴边的一粒小痣,心中温柔极了,说道:“怜花,小鱼儿是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所以才当着你的面这么说的。当时咱俩吵架了,他比谁都着急,都盼着咱俩能和好。”
王怜花心中涩涩的,突然将脸凑了过去,笑道:“干吗这么认真跟我解释?真怕我把他做成红烧鱼了?”
贾珂笑道:“哪能啊!你爹爹妈妈姐姐对你不好,荣国府的人对我也不好,咱俩在这件事上,算是旗鼓相当的倒霉。你认识小鱼儿比我还早,小鱼儿把我当成兄弟,把你当成……嗯,初恋情人和兄弟。”
王怜花“啧”了一声,满脸嫌弃,说道:“你把‘初恋情人’这四个字放在这里,叫我怎么继续听你说下去。”
贾珂一笑,说道:“这是事实嘛!我正在跟你实事求是,怎能把事实忽略过去啊!”
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件事,我一开始和小鱼儿相处,确实有点尴尬,后来觉得他真的是一个两肋插刀的好兄弟。他对我是这样,对你更是这样。
你当初抛下了我,他将我如何伤心都看在眼里,今天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要一句以后不再欺负我的承诺。倘若当初是我抛下了你,今天他见到我,说不定早就一拳挥上来,打算揍我几拳,给你出气了。”
王怜花笑道:“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武功太差,不是我的对手,而且我绝对不会像你一样让着他!除了你以外,我还会对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啊!”
贾珂打他屁股,笑道:“我什么时候骂过你啊!你这个小黑心鬼!”
王怜花去咬贾珂的鼻子,笑道:“你还说你没有骂过我!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好,我虽然是在说爱称,但你说我在骂你,那我就在骂你!但你不是说,你对我‘骂不还口’吗?你刚刚在做什么?我鼻子上可还有你留下的罪证呢!”
王怜花嘿嘿一笑,说道:“贾珂,这都怪你!都是你总是言而无信,睁眼说瞎话,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近贾珂者贾珂,就变得和你一样言而无信,睁眼说瞎话了!”
贾珂一笑,说道:“既然我有这么大的本事,那王公子就再像我一点,把我的兄弟,当成自己的兄弟。”
王怜花听到这话,笑容一淡,宛若被风吹散的花瓣,不置可否地将下颏抵在贾珂的肩头。
贾珂将王怜花紧紧搂住,柔声道:“我不是要你对他们多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一直这么寂寞孤单。你总觉得他们只是我的家人,他们对你好,只是因为咱俩是一体的。其实他们对你好,不仅是因为我,更是因为你自己。他们早就已经把你当成自己人了。
什么叫自己人呢?就是做错了事,该批评就批评,不会留什么情面,但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冲上来护着你的人,还是他们。就说那天你在破庙里,被你妈当挡箭牌这件事,我跟你保证,荣国府的人,十个人里面,得有八|九个人,会做出和你妈一样的选择,但是之春、小鱼儿、蓉儿和老黄一定不会这么做。”
其实他知道玉无缺也不会这么做,但他毕竟刚认识玉无缺,为了增加自己这一番话的可信度,便没有提到玉无缺。
王怜花沉默片刻,忽然一笑,说道:“贾珂,我还是觉得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句话,只是为了阻止我去做红烧鱼。”
贾珂看出王怜花的口是心非,笑道:“你若是会做红烧鱼,刚刚就跟小鱼儿翻脸了。你不会舍得让我伤心,让我为难的。”
王怜花看着贾珂,目光流转,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一笑,说道:“咱们说了这么多遍红烧鱼,我还真的想吃鱼了。咱们中午就吃红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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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雀峰顶上还有不少昨晚留宿在此的江湖门派,谢邦楚将贾珂的话告诉同门师兄弟,事态紧急,大伙儿奔走相告,很快将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朱家门,这些江湖门派,自然也已听说了这件事。
哥舒冰已经死了。
贾珂已经回来了。
众人自知他们过来参加的这场英雄大会,一是为了商讨屠龙刀的归属,二是为了欣赏哥舒冰手刃贾珂的盛况,虽然大伙儿几乎都是为了屠龙刀来的,但谁知贾珂会不会为此怪罪他们?
如今哥舒冰已经死了,朱长龄和武烈也已经死了,可以帮他们承受贾珂怒火的人,都已经死了,贾珂若要怪罪他们,他们谁也逃不过去。
而且贾珂言语之中,还提到了大军压境,人人都以为卫国的军队如今已经将山下团团围住,就像从前卫国围剿明教一样,那些从中原远道而来的门派,其实不是为了屠龙刀来的,他们是过来配合卫国军队剿灭某个西域门派的。
阳顶天在世之时,明教在西域是何等的不可一世,这些西域的各门各派自然比谁都清楚,后来阳顶天在密道中暴毙,明教四分五裂,明教光明左使、四大法王、五散人各自为王,都在江湖上闯下了不小的威名。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卫国军队和中原诸派不远万里,赶到西域剿灭明教,不可一世的明教,自此灰飞烟灭。这件事留给西域诸派的阴影,不可谓不深。
这时听说卫国军队和中原诸派就在山下,而卫国的大官,如今就在山上,人人心中怀着极大的恐惧,纷纷决定出去参拜贾珂,向贾珂求饶赔罪。
但大伙儿找来找去,竟无一人找到贾珂,仿佛贾珂已经下山了似的。
可是尊使和小鱼儿都在山上,屠龙刀也在山上,贾珂怎会下山了呢?
朱家门众弟子也都在寻找贾珂,他们一开始找的地方,是朱长龄的房间等重要地方,没找到贾珂,又去次一级重要的地方,还是没找到贾珂,最后庄里能住人的地方,他们都找遍了,却还是没有看到贾珂。
大师兄余成海板着一张脸,看向谢邦楚,问道:“贾侯爷让你传话,难道没跟你说,我们去哪里拜见他吗?”
谢邦楚苦笑道:“大师兄,这个问题,你已经问我九遍了。我确实不知道啊!”
正说到这里,一个弟子赶了过来,说道:“大师兄,找到贾侯爷了!”
余成海大喜,问道:“贾侯爷在哪里呢?”
那弟子神色古怪,说道:“在厨房呢!”
众人相顾愕然,说道:“厨房?贾侯爷去厨房做什么了?”
还有心思灵巧的弟子,摸着下巴,说道:“难道厨房里其实有什么机关密道?该死,我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那弟子道:“不!不!不是什么机关密道!贾侯爷在……在熬梨汤呢!”
他越说越底气不足,显然这一幕虽是他亲眼所见,但他还是没法相信,贾珂前脚被抓,后脚逃脱,如今重回岩雀峰,上一刻还在威风凛凛地命谢邦楚向他效忠,命朱家门众人向他效忠,下一刻就去厨房熬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