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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1 / 2)

 柴玉关一惊之下, 只觉头痛欲裂,脑袋似已如梦中一般,给人打成了一滩烂泥。这感觉一晃便即过去, 他霍地坐起,伸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没有想象中的血污脑浆, 只是抹了一手冷汗。

他看向王怜花, 只见站在他的身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个英俊无比的少年站在王怜花的身后, 伸手揽着王怜花的腰, 和梦里那个少年有七八分相像, 心知这少年便是贾珂了, 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不在床上驱毒,来扰本王清梦, 却是何故?”

说话之间, 王怜花和贾珂已在他房中那张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王怜花笑道:“谁要来扰你清梦了?柴玉关, 你身为主人,不主动送上山珍海味招待客人, 客人肚子饿了,只好过来找你了。”

柴玉关暗骂王怜花太也不要脸,寻思:“你们两个哪是本王请来的客人,分明是不请自来的强盗,得有多厚的脸皮,才好意思叫本王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们!”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原来你们是肚子饿了。这好办, 本王这就叫他们准备饭菜,然后送到你们房里去?”

王怜花就是过来折腾柴玉关玩的,哪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他,微笑道:“在这里吃就挺好的,不必送去我们房里了。

一来,我们在房间里吃饭,会弄得到处都是酒菜的味道,睡觉的时候很不舒服。

二来,只有我和贾珂吃饭喝酒,未免太安静了,我从前听我妈说,你极擅口技,不仅学人说话,惟妙惟肖,学动物叫,也能以假乱真。正好我俩吃饭喝酒,有些无聊,你就在旁边,给我们表演一段口技来助兴。”

柴玉关见王怜花把自己当成说书先生,还要自己给他们表演口技助兴,几乎怒不可遏,恨恨地想:“本王当初怎么不把这臭小子,溺死在他乳母的怀里!”

随即想到生死符发作时的痛苦,登时冷静下来,寻思:“本王要冷静!要冷静!哼,本王真想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他这张惹人生厌的烂嘴,定是从他亲生父亲那里继承的!王云梦都没他这么讨厌!”

然后向贾珂瞥了一眼,见贾珂搂着王怜花的肩膀,满脸微笑地看着王怜花,似是觉得王怜花这一番话说的有趣极了,又想:“这两个臭小子果然讨厌到一起去了!”

当下皮笑肉不笑地道:“本王早些年生了一场重病,嗓子坏了,自那以后,人类也好,动物也好,他们的声音,本王都学不来了。”

王怜花向柴玉关的喉咙瞧了一眼,笑道:“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没去找个医术精湛的大夫,给你治一治嗓子吗?”

柴玉关叹了口气,说道:“怎会没有找过?本王找的那几个大夫,都是西域一带的名医,还有两人是西泥国的名医,一人是西藏那边的名医。他们见到本王之前,都把自己吹的天上有,地下无,仿佛天下间任何疑难杂症,他们都能药到病除。

可是见到本王以后,他们使出了各中办法,都没能治好本王的病,最后还是靠本王自己慢慢养好的。只是本王的身体虽然好了,嗓子却不行了。”

他还要王怜花帮他拔除生死符,现在不能和王怜花翻脸,为了逃避学人说话、学动物叫的差事,便信口胡说。

王怜花笑道:“这是因为你从前找的那些大夫,都是医术不精的庸医,让这些庸医给你看病,能看出什么来?还是我帮你看看。”

他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盒,揭开盒盖,从盒中取出一枚金针,足有麦秆那么粗,捏在两根手指之间,在柴玉关面前转了两下,笑着继续道:“用这样的针,在你的脖子上扎个九九八十一下,无论你的嗓子有什么顽疾,我把最后一枚金针拔|出来之后,你的顽疾就会好了。”

这枚金针实在太粗,只扎一下,便会刺出一个血汪汪的血洞来。

柴玉关若同意王怜花用这样的金针,在他的脖子上连扎九九八十一下,最后一针扎完,他的脖子定已血流如注,上面一块好肉都找不到了。

柴玉关干笑一声,说道:“你们肚子饿了,本王这就去吩咐他们准备饭菜。”说罢站起身来,披上衣服,匆匆走出房间,竟似落荒而逃。

贾珂目送柴玉关的背影远去,然后回过头来,噗嗤一笑,说道:“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用的金针啊?用这中针来治病,可真是吓人,换做是我,也得吓得落荒而逃了。”

王怜花吃吃一笑,也不回答,从怀里拿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放到桌上,然后将那枚金针粗的一端旋转几下,便即转开,里面竟然是空心的。

王怜花一手握着金针,一手拿起瓷瓶,侧过瓷瓶,将瓶中的淡黄色透明液体倒进金针之中。他倒了一点,便即放下瓷瓶,盖上瓶盖,将金针重新转了回去,然后侧头看向贾珂,眼珠一转,便扯开贾珂的衣襟,露出贾珂的大片胸膛来。

贾珂低低一笑,说道:“王公子好狂野,刚在姐姐的床上做完,现在又想在老爹的床上做一回吗?”

王怜花正要用金针在贾珂胸口写字,听到这句话,不禁停下了手,满脸惊叹地看着贾珂,说道:“贾珂,你也太淫|荡了!”

贾珂噗嗤一笑,满脸无辜地道:“我哪里淫|荡了?我不是在说王公子的心声吗?现在可是你在柴玉关的房里脱我的衣服,而不是我在柴玉关的房里脱你的衣服啊!”

王怜花听到这话,伸了伸舌头,将贾珂的衣服合上,然后抓住贾珂的左手,放在他的胸口上,用力一扯,就将他的衣服扯开了。

王怜花将金针递给贾珂,笑嘻嘻地道:“小淫贼,你用它在我胸口上写个字试试。”

贾珂接过金针,用手指去碰针尖,触手处坚硬滑腻。原来这枚金针的针尖看似十分尖锐,其实早已打磨得十分光滑,针尖处有个小孔,粘稠的淡黄色透明液体自小孔处不断涌出。

贾珂不禁一笑,低下头去,用金针在王怜花的胸口之上,轻轻写下“我是贾珂的小猪大王”这九个字,然后抬起头来,向王怜花一笑,说道:“然后呢?”

贾珂写字的时候,针尖在王怜花的胸口轻轻划过,一撇一捺,都似在呵王怜花的痒。

王怜花痒得浑身发颤,强自忍耐,才没有笑出声来,这时见贾珂凝目看他,问他接下来做什么,他既恨贾珂装傻充愣,又爱贾珂装傻充愣,笑道:“你在我胸口上,写了什么字啊?”

贾珂笑道:“‘我是贾珂的小猪大王’。怎样,这九个字,还挺合你心意?”

王怜花做了个鬼脸,说道:“除了你以外,谁会喜欢这九个字?哼,你现在去亲‘小猪’这两个字,就亲上十七八口。”

贾珂又是一笑,凑过去,先吻住王怜花胸口上“王”这个字,将那粘稠透明的液体也吻进嘴里,香香甜甜的,原来是蜂浆。

贾珂一连吻了十八下,然后去吻“大”这个字,又连着吻了十八下。

他抬起头来,向王怜花一笑,问道:“要不要我给你读一下,现在你的胸口上,还剩下哪几个字?”

王怜花白了贾珂一眼,说道:“不要!我又不是没有感觉,哪会不知道你刚刚亲的,到底是哪两个字。”

贾珂故作惊讶,说道:“王公子明明看也没看一眼,就知道我亲的是哪两个字,这也太厉害了!我不信!除非王公子告诉我,你胸口上还剩下哪几个字,不然我就要说,王公子是在骗我了!”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要证明我知道你亲的是哪两个字,也用不着说我胸口上还剩下哪几个字!你亲的不就是‘大王’这两个字嘛!”

贾珂摇了摇头,笑道:“答错了!我亲的可不是大王这两个字!”

王怜花一怔,回忆适才的感觉,贾珂的嘴唇落下的地方,确实是最后那两个字啊。

他半信半疑地道:“不是‘大王’这两个字,那是哪两个字?”

贾珂笑道:“你现在可要我给你念出来,你胸口上究竟还剩下什么字了?”

王怜花不假思索地摇头,说道:“不要,不要!你只需告诉我,你刚刚亲的究竟是哪两个字就行了。”

贾珂一笑,将王怜花抱在怀里,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上竖着的铜镜之前。

王怜花向铜镜瞧了一眼,见自己胸口上赫然用淡黄的蜂浆写着七个大字:“我是贾珂的小猪。”不由得回过头去,咬了贾珂一口,微笑道:“贾珂,你刚刚跟我说,你亲的不是‘大王’这两个字,那这是怎么回事?”

贾珂笑道:“我可没有骗你。我刚刚亲的是‘王’这个字,和‘大’这个字,而不是‘大王’这两个字,因为我是先亲‘王’,后亲‘大’的,和‘大王’当然不是一回事了。”

他一面说话,一面抱着王怜花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下,笑道:“这几个字可真好看,我看就这样留在这里,不要擦了,等什么时候,这几个字没了,我再给你补上。”

王怜花对着镜子里的贾珂做了个鬼脸,好笑道:“我胸口这几个字,可都是用蜂浆写成的,衣服一碰,这几个字就花了。一会儿柴玉关就会回来,难道你要我在他面前这样坦胸露肚地吃饭吗?”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你在别人面前这样吃饭,确实有些不妥,但在柴玉关面前吃饭,倒没什么不妥。反正他帮你换过尿布——”说到这里,肋间忽地一痛,却是被王怜花反手扭了一把。

贾珂不禁一笑,改口道:“不过他虽然帮你换过尿布——”说到这里,又被王怜花扭了一把。

贾珂“啊哟”一声,笑道:“其实他到底有没有帮你换过——”

他说到这里,王怜花就已转过身来,伸手将他的嘴捂得严严实实的,忿忿地道:“除了尿布,你就不能提点儿别的事吗?”

贾珂格格一笑,笑声自王怜花的手掌传出来,听上去闷闷的,然后站起身来,将王怜花转过身,面朝着他,放在梳妆台上。

他低下头去,将王怜花胸口上那句“我是贾珂的小猪”,亲得干干净净,然后给王怜花整理了一下衣服。

两人又回到桌旁,王怜花将那枚金针收回盒中,放进怀里。

贾珂笑道:“王公子,你准备这枚金针,是不是为了让我亲你?”

王怜花笑嘻嘻地道:“才不是呢!我是为了在你身上写字。我要写:‘我是王怜花的小淫贼,天天想吃王怜花的——’”

贾珂脸上一红,伸手去拧王怜花的鼻子,说道:“咱俩到底谁才是小淫贼啊!”

王怜花咯咯笑道:“当然是你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贾珂,难道你不想吃我的——”

他说到这里,听到脚步声渐渐接近,听着像是柴玉关的脚步声,于是凑到贾珂耳边,轻轻地将后面半句话说完了,然后笑吟吟地看着贾珂,问道:“你想不想吃?说啊,你想不想吃?”

贾珂才不理他,说道:“好饿啊,饭菜怎么还没做好。”

柴玉关走了进来,怀中抱着一大坛酒,笑道:“饭菜马上就好,你们可以先喝几杯酒,暖暖身子。这是这宅子的原主人的私藏,算不上名贵,味道还算不错。”说着将这坛酒放在桌上。

贾珂笑道:“我看看这是什么酒。”站起身来,将酒坛拿了过来,开了泥封,揭开坛塞,只见坛中酒水鲜艳如血,酒气香醇,颇有腥味,不由一怔,说道:“这是鹿血酒?”

柴玉关笑得一脸和蔼,说道:“你们小两口久别重逢,难免贪欢。鹿血酒有补虚损,益精血的功效,王怜花,你应该多喝一点。”

他到现在还认为贾珂是王怜花的媳妇,见王怜花走路虚脱无力,只当贾珂索取过度,王怜花不是贾珂的对手,被贾珂榨成了这副虚弱模样,所以好心建议王怜花多喝点鹿血酒,多花点时间在贾珂身上,而不是来折腾他这个可怜老人玩。

王怜花十分郁闷,心想:“他为什么只让我多喝一点?难道我看上去很虚弱吗?”

不过郁闷归郁闷,王怜花却没急着喝酒。

从前有人送过几次鹿血酒到家里,贾珂从来不喝,说是倘若这头鹿生了什么疾病,它的血里也会藏有病菌,这样喝进肚里,会生病的。

贾珂不仅自己不喝,也不让王怜花喝。

王怜花从前不以为意,这时受了柴玉关的刺激,心想连柴玉关都劝他补上一补,看来他的问题已经十分严重了,他得给自己开个壮阳的药方,找回从前的雄风才是。

王怜花既要重振雄风,这鹿血酒就不再是从前可喝不可喝的东西了。

他望向贾珂,心想:“我要喝鹿血酒,贾珂只怕不会答应,说不定又会以喝了鹿血酒,他就不亲我了为理由,威胁我放弃这个念头。我须得想个办法,在贾珂这么说之前,先喝上一口。反正我只喝一口,和只喝两口,根本没什么区别。而我只喝两口,和我只喝三口,也没什么区别。这么一想,我只喝一口,和我只喝一坛,又有什么区别?”

王怜花略一沉吟,心中已有主意,说道:“这酒闻着太腥,我一向不喜欢喝。”寻思:“我先假装对这鹿血酒毫无兴趣,让贾珂放松警惕,然后趁着贾珂不注意,倒上一杯鹿血酒尝尝。”

柴玉关满脸诧异地瞧了王怜花一眼,眼光中流露出的情感十分复杂,似鄙夷,似惊异,似感叹,似恨铁不成钢,似是在说:“本王是在午时六刻(注:大约下午一点半)见到的你,你过来找本王,大概刚过子时(注:凌晨零点),你还要给你媳妇驱除体内毒素,能和你媳妇亲热几个时辰?

如今你媳妇走路生风,后背挺得笔直,而你呢,要不靠在椅子上,要不靠在他的怀里,连坐都坐不稳了,这像话吗?你虽然不是本王的亲生儿子,但毕竟和本王有点渊源,本王的雄风,你连一点都没学到吗?哼,你再不想想办法,你媳妇早晚跟别人跑了!”

王怜花与他目光相遇,隐约猜到他是在鄙夷自己不中用,登时涨红了脸,不自禁地怀疑起自己来:“老子有这么差劲吗?”

贾珂这时站在桌旁,和他们一高两低,相距太远。

贾珂虽然瞧见王怜花和柴玉关四目相对了,但他没看出他们在想什么,甚至看见王怜花晕红的脸颊的时候,他还忍不住一笑,心想:“怜花真是一个小孩子,柴玉关对他这般狠辣无情,他却还会在意柴玉关给他换过尿布这中事。”

贾珂将坛塞放回去,伸手揉了揉王怜花的头发,笑道:“我也不喜欢这酒的腥味,柴先生,你还是把这坛酒拿回去。”

王怜花一僵,心想:“贾珂,老子要喝它啊!你不喝就算了,干吗要叫柴玉关把酒拿走!他把酒拿走了,老子的嘴又伸不到酒窖里面,还怎么喝酒啊!”

柴玉关笑了笑,叫来一个急风骑士,说道:“你把这坛酒放回酒窖去。”

那急风骑士应了一声,拿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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