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珂又好气又好笑, 只想在王怜花嫩嫩的脸颊上咬上几口,但他现在中了迷药,四肢百骸都没什么力气, 这几口也只好留着以后再咬了,说道:“我有解药, 藏在靴子里了。你等着, 我给你拿过来。”
王怜花却是一笑,脸颊上兀自挂着点点亮晶晶的泪珠,说道:“你现在拿得了吗?我都快被你顶到天上去了。你都这样了, 衣服却一件也没少, 你现在是不是也动不了了?”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为了你这只小猪,我就算动不了,也得先把解药给你拿过来,再动不了啊。”一面说话,一面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 翻了个身, 让王怜花滑到床上,不可避免地碰到了正要命的地方。
贾珂忍不住闷哼一声, 王怜花上半身趴在床上, 下半身侧躺在床上, 咯咯笑道:“贾珂, 你小心点,千万不要太过激动,做出什么湿漉漉的事来,连累了你的裤子。毕竟你只有这一条裤子, 到时你穿着它出去见人,他们看到你的裤子,定会认为,你贾珂明明已经十八岁了,却像十八个月的小孩似的喜欢尿裤子。”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我才不怕呢,到时我就说,这是王公子尿的,反正咱们王公子又不是没有前——”
王怜花登时涨红了脸,不等贾珂将话说完,就打断他的话,气哼哼地道:“你不是已经忘了吗?”
贾珂正一点点地向床边挪动,听到王怜花的话,不禁一笑,问道:“我忘了什么啦?王公子,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啊?”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你贾珂尿床这件事了!”
贾珂哈哈大笑,随即装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说道:“原来是这件事,我果然忘得一干二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我只记得咱们在扬州的时——”
王怜花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打断贾珂的话,然后微笑道:“贾珂,我若是你,我才不去找什么解药呢。因为你的王公子中的毒解开以后,就要把你一口一口地咬死了!”
贾珂吃吃一笑,说道:“我简直求之不得。”
王怜花听到这话,也跟着吃吃一笑,侧头望着贾珂在床上艰难挪动的身影,过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贾珂,我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那会儿,你也是现在这样,慢慢地爬到我的脚边,取出我靴子里的‘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贾珂听王怜花提起这件旧事,不禁一笑,神色十分温柔,轻轻地“嗯”了一声,正要说“往后我也会这样啊”,就听得王怜花嘿嘿一笑,说道:“难怪你后来对我的脚一直心怀不轨,老实交代,那天你爬到我的脚边,脱下我的靴子的时候,是不是就对我的脚一见钟情了?”
贾珂脸上一红,很不服气地道:“谁会对脚一见钟情啊!”
王怜花理直气壮地道:“你啊!经常把我的脚抱在怀里揉来揉去的人是谁?每次做着做着就要在我的脚上猛亲几口的人是谁?我只是坐在车里,把脚伸出去晃了几下,就迫不及待地上车脱掉我的鞋袜的人是谁?你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想说自己不会对我的脚一见钟情?哼,不信不信,半点不信!”
贾珂脸上更红,说道:“那我也不是因为你的脚爱上你的啊!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会对脚一见钟情,我也不会对你那时候的脚一见钟情啊!当时咱俩同吃同住,形影不离,我什么时候半夜梦游,掉转过身,在你的小脚丫上咬几口了?”
王怜花笑道:“我小时候一向是脑袋碰到枕头,人就睡着了,睡着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不然当初你听我说我要回家了,就趁着我睡着了,用绳子把我绑在床上,是怎么做到的?就算你真趁我睡着了,在我脚上咬了几口,我也不会知道。哼,明明咱俩都没有梦游这毛病,你却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来,贾珂,你当年不会真的做过这件事?”
贾珂听王怜花这么编排自己,真想现在就在他的脚上咬上几口,让他切身体会一下,脚掌被人咬住,到底是什么滋味。可惜他现在就好像背着一头大象似的,光是爬到床边,就已经耗尽他身上所有力气了,这个美好的愿望,也只能留着以后再来实现。
贾珂“哼”了一声,笑道:“真不容易,你终于发现这件事了!没错,当时我没什么零食吃,正好你送上门来叫我吃你,所以每天晚上,我一见你睡着了,就捉住你的脚,咬你的脚趾吃。”
王怜花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就知道你半夜偷咬我的脚,你一开始还不承认,哼!在公子爷的火眼金睛面前,你以为你瞒得过去吗?这么一看,你那时的牙口可真是不行,咬我的脚趾咬了一个月,什么都没有咬下来,直到现在,我脚上还是十根脚趾。”
贾珂笑道:“不是我牙口不行,是你的脚趾天赋异禀,我每咬下来一根,你就重新长了一根。每天晚上,我咔嚓咔嚓地把你的十根脚趾全都咬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你的脚已经重新长了十根脚趾,所以直到现在,你才发现我做过什么。”
王怜花噗嗤一笑,说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厉害,一会儿你给我表演一个?”
贾珂笑道:“行啊。其实不止你的脚趾天赋异禀,其他地方也天赋异禀,一会儿哥哥就把你的东西咬掉,看看它能不能长出来。”
王怜花立马哭丧着脸,说道:“你要咬就咬我的脚趾,不许把它咬掉!”
贾珂见王怜花前后态度相差这样大,登时乐不可支,趴在床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积蓄了一点力气。
他也不敢立刻和王怜花说笑了,伸手将放在床边的左靴拿了过来,放到床上,揭开靴底,里面藏着两只扁扁的小木盒。
贾珂取出前面那只木盒,揭开盒盖,倒出盒中的小瓷瓶来,然后一面爬向王怜花,一面笑道:“你宁愿脚趾被我咬的一个不剩,也不愿我把它咬掉吗?脚趾是十个,它是一个,对你来说,我把它咬掉才更合算。”
王怜花哭丧着脸,说道:“对我来说,一百个脚趾也比不上一个它重要。”然后向贾珂一笑,继续道:“谁叫它是贾珂的小宝贝呢?”
这时候贾珂正好爬到那里,听到王怜花的话,直接凑过头去,用鼻子拱了几下。
王怜花咬着嘴唇,笑嘻嘻地看着贾珂,见贾珂拱了几下,就继续向他爬过来,忍不住笑道:“不是要把它咬掉吗?怎么拱了几下,就不理它了?”
贾珂叹了口气,说道:“我现在忙着照顾我的大宝贝,哪有时间理会我的小宝贝,还是得等我的大宝贝好了以后,再亲自把我的小宝贝送到我嘴里来。”然后咬了咬牙,发出“哒哒”两声轻响,笑道:“看我的牙齿挺锋利,包管小宝贝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王怜花吃吃一笑,努力弓起后背,将脸蛋靠近贾珂。
贾珂又向前爬了一会儿,然后拔开瓶塞,将手中的瓷瓶凑到王怜花的鼻端。
一股奇臭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王怜花也不在意,用力吸了几口,臭气在体内游走一遍,四肢间的无力之感越来越轻。
王怜花一恢复些许力气,便即接过瓷瓶,用瓶塞塞住瓷瓶,然后一伸手,将贾珂搂在怀里,在贾珂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笑道:“贾珂,你想不想我?”
贾珂软绵绵地躺在王怜花的怀里,白了王怜花一眼,说道:“你说呢?”
王怜花哈哈一笑,又在贾珂的脸颊上狠亲一口,知道贾珂忍得十分痛苦,也不再耽误时间,便要去脱自己的衣服,却听贾珂说道:“怜花,咱们等一会儿再做。”
王怜花听到这里,终于想起这世上还有一个叫秦南琴的人来,心中的柔情蜜意,登时变为满肚子的怨气怒火,恨恨地道:“你见到秦南琴了?”
贾珂笑道:“当然见到了。除了她以外,这里哪还有人会给我下春|药?你也见到她了?你中的‘悲酥清风’,也是她放的吗?”
王怜花本来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白飞飞生吞活剥了,这时却突然眉花眼笑,得意道:“我就知道她是在骗我!”
贾珂道:“她骗你什么了?”
王怜花将额头抵在贾珂的额头上,一双桃花眼睁得大大的,忿忿地道:“她跟我说,如今你和我有的那样东西,她也和你有了。还跟我说,我这辈子都休想和你有的那样东西,也许她也已经有了。我早就知道她是在骗我,她却说我是在自欺欺人,还说你如今就在她的床上,等她回去。”
王怜花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继续道:“幸好我早就知道她满嘴谎话,根本不值得我信任,所以她说的这几句话,我一个字也没有相信。”说话时神态坦然,就好像刚刚那个对白飞飞的话半信半疑,害怕得连门都不敢推开的人,不是他似的。
贾珂却没有笑,说道:“她说的其实没错。”
王怜花听到这话,神色一木,笑容立时僵在脸上,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心脏竟似被一只无形大手紧紧地攥了起来,颤声道:“她怎么……怎么说的没错了?”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发涩。
贾珂见自己一句话就说得王怜花露出伤心欲绝的神情来,不禁又感动,又气恼,想要去咬王怜花的鼻尖,却够不到,只能白了王怜花一眼,说道:“原来你就是这样对秦南琴的话,一个字都没有相信的啊?”
贾珂如此反应,王怜花哪还看不出来,贾珂是在逗自己玩?
他气得将贾珂紧紧抱住,在贾珂的脸上耳上又亲又咬,凶霸霸地道:“贾珂,你的小命,现在可在公子爷手上呢!你再惹我生气,我就把你的耳朵直接咬掉!”
贾珂咯咯笑了起来,说道:“我还以为公子爷会说,我若再惹你生气,你就在我脸上狂亲一通,直到我的脸蛋被你亲得通红通红,没有一块好肉了,你才会放过我呢。”
王怜花哼了一声,说道:“我正生你的气,才不要亲你呢!”一面说话,一面去脱贾珂的衣服,问道:“你刚刚干吗说她说的没错?”
贾珂笑道:“她说如今你和我有的那样东西,她也和我有了,这样东西,指的其实是她亲手给我熬汤,喂汤。而她说你这辈子都休想和我有的那样东西,也许她也已经有了,指的其实是她在汤里放了春|药,希望我服下以后,会在药性的驱使下,主动和她亲热。咱们王公子根本不用使这手段,我就天天想和你亲热了,这样东西,你当然这辈子都休想和我有了。”
王怜花收起脸上的笑意,向贾珂瞥了一眼,然后垂下眼帘,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她要是早来两年就好了。”
贾珂知道王怜花的言下之意是说,白飞飞若是在两年以前,给自己下了春|药,那他早就和自己洞房花烛了,而不是只能靠“练武功”来解馋了,忍不住做了个鬼脸,继续道:“她还问我,她熬汤的手艺,是不是要胜过你一筹。”
王怜花大怒,从怀里找了找,翻出一块玫瑰糖来,送到贾珂嘴里。
贾珂咬着糖果,吃吃一笑,问道:“公子爷这是做什么?”
王怜花却没回答,凑过去吻住贾珂的嘴唇,将舌头伸了进去,夹裹着玫瑰糖的香甜味道,在贾珂的口中游走一遍,然后看向贾珂,笑道:“你喝了她做的臭汤,还怎么亲我?我先给你洗洗嘴,等咱们离开这里了,我亲手做几道汤给你喝。”
贾珂噗嗤一笑,柔声道:“你干吗要因为她给我做汤?我又不是因为你做汤好喝喜欢你,就算你压根不会做饭,一进厨房,就能把厨房烧着,我也一样喜欢你。你没必要在这种事上和她较劲。”
王怜花听到这话,突然叹了口气,靠在贾珂怀里,说道:“贾珂,我想喝你给我做的梨汤,先前你吩咐厨房给我熬好梨汤,让我在路上喝,我一口都没有喝到。”
贾珂这几个月来,一直在想见到王怜花以后,应该跟他说些什么话,才能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现在王怜花跟他说起那天的事情,在贾珂的设想中,他本该立刻板起脸孔,说些诸如“哼,你没喝到梨汤,那应该怪谁?”“如果那天你没有撒谎骗我,或者你看到我伤心离开,立马叫住了我,哪会有后面这些事情?”之类的话,让王怜花明白,他后来经历的种种事情,完全是他自作自受。
贾珂明明已经想出这么多掷地有声的谴责话语,但是此刻听到王怜花这句满含委屈和遗憾的话,他却一句话谴责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心中酸酸胀胀的,心疼得不得了,柔声道:“嗯,明天我就买些梨子,给你熬梨汤喝。”
王怜花登时高兴起来,在贾珂的脸上亲了两口,但这两下亲吻,如何能将他心中的欢喜宣泄出来?
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贾珂的衣服脱了下来,扔到地上,然后像一条白蛇一般,紧紧地缠住贾珂,嘴唇凑到贾珂耳边,先朝贾珂的耳朵眼里吹了一口气,再轻声道:“贾珂,咱们做。”
贾珂本就忍得十分辛苦,这时更是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整个人险些就要烧着了,苦笑道:“怜花,你别这样勾引我,咱们得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再做。”
王怜花笑道:“等什么?等秦南琴过来吗?秦南琴在哪呢?贾珂,咱们完全可以先做一次,等她过来了,咱们再对付她。凭她那点微未道行,就算咱们在做那事,对付她也是绰绰有余了。”
贾珂噗嗤一笑,说道:“王公子,你还记不记得,先前咱俩在苏州的时候,你还跟我说,要让我也做一次,你在扬州做过的那件事。当时你也和现在一样,信誓旦旦地跟我说,等你发现我要来了,就把我一脚踢开,见我不相信,还要跟我演练一遍,最后演练的结果是什么,你难道不记得了?”
王怜花满脸通红,随即移开目光,故作漫不经心,说道:“有这种事吗?贾珂,这是你自己瞎编的,不然我怎会半点也不记得了?”
王怜花说到这里,向贾珂瞧了一眼,见贾珂笑吟吟地看着他,好像把他的小心思都看穿了,不由脸上更红,随即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再说,我这样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做那事,都是为了你好!毕竟中了春|药的人是你,不是我,你忍耐了这么久,我看着就觉得辛苦,哪舍得让你受这苦?”说罢长叹一声,伸手一抓,然后五指合拢,看向贾珂,似笑非笑地道:“难道你不难受吗?”
贾珂倒吸一口冷气,一动也不敢动,黄豆大的热汗自额头滚滚而下,结结巴巴地道:“怜……怜花……你……你……别……别……这样……我……我又不……不是庙……庙里摆着……的泥……胎金身……的佛像,任你怎……怎……么把弄,都没有……反应,我……我受……不…… 住……”
王怜花见贾珂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禁噗嗤一笑,松开了手,靠在贾珂怀里,柔声道:“你非要等秦南琴过来,才肯和我做吗?那咱们直接去找秦南琴不就好了?”
贾珂笑道:“你要找秦南琴,哪用这么麻烦?你去床底下看一眼,包管能在那里找到什么。”
王怜花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床底下?”
他松开贾珂,挪到床边,探出身子,向床底下瞧了一眼,就见一个美女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美女双目紧闭,脸色铁青,穿着一件轻纱羽衣。这件轻纱羽衣已经解开大半,松松垮垮地挂在她的身上,勉强将她身子遮住,却不是白飞飞又是谁?
王怜花回到贾珂怀里,手肘撑在床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贾珂。
贾珂见王怜花见到白飞飞以后,既不说话,也不微笑,只是痴痴地望着自己,心中老大纳闷,问道:“怜花,你在看什么?”
王怜花用食指摸了摸下巴,脸上现出怀疑的神色,说道:“我在看你是不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