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梦冒充甄姑娘进宫早已不是秘密,刚才翟傲还和师爷说,这些江湖人做尽坏事后,就爱假死脱身,石观音是这样,王云梦也是这样。
此刻他听到贾珂说石观音是为甄姑娘来的京城,不由寻思:“难道这两人竟勾结在一起了?石观音给高门侍女下毒,想要控制世家子弟,朝廷命官,王云梦冒充甄家人进宫,想要得到皇上宠爱,权倾后宫,若她二人联手,那后患可不小啊,哈哈,我若能找到证据,升官发财,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当下瞧着贾珂,热切笑道:“石观音冲着甄姑娘来的,难道她二人有什么联系不成?”
贾珂故作惊讶,抱拳道:“大人英明神武,在下佩服!”
翟傲笑道:“不敢当,请贾公子将这件事详细告诉我。”
贾珂便将王云梦打算用美人图勾起皇上兴趣,石观音帮她将这画闹的满城风雨,王云梦扮成甄姑娘入荣国府,石观音帮她将荣国府诸人迷得神魂颠倒来做实这“绝色美人”的名号等事换着法等事讲出来。
这些事虽然都是石观音做的,但她的本意是逼皇后出手。她不仅在这件事后面推波助澜,还将甄姑娘是王云梦这件事借助他人之口告诉了皇后。只是这件事她做的极隐蔽,不仅柳无眉和贾珂不知道,连皇后都不知道告诉她这件事的人竟是石观音。
如今贾珂隐瞒她的动机,听得翟傲连连点头,道:“贾公子言之有理,只是本官有个疑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
贾珂道:“今天中午街上突然出现一具尸体,才引出石观音的事,翟大人想必对此一清二楚。”
翟傲叹气道:“任谁见过那具尸体,都会很清楚的。”
贾珂道:“其实那尸体是王云梦的杰作。”
翟傲道:“什么?”
贾珂道:“甄三姑娘确有其人,她一直住在外地,不仅我家里没见过她,连甄妃娘娘都没见过。王云梦和石观音想出这个主意后,就找到了甄三姑娘。
也许她们杀了甄家人,然后冒充甄家人给甄妃娘娘写信,告知她计划,也许还在信里告诉她这计划是娘娘的生母甄夫人想出来的。也许她们只杀了甄家二房,然后假托甄家二爷将计划告诉甄夫人,让甄夫人写信给娘娘,娘娘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
之后王云梦进京,因为先前来拜访的都是甄家仆人,我家里也没怀疑,想着都是老亲,就让王云梦在府里住下。娘娘只怕也没怀疑过,才告诉陛下那画里是自己三妹,等人一到,就宣她进宫。”
翟傲听出贾珂话里话外在说荣国府不该对此事负责,但现在皇上态度不明,甄妃娘娘虽被禁足,却没明确被罚,甄府和贾府更没被罚,因此他不敢表态,只道:“既然她们是同伙,为什么王云梦要这么做?没有那具尸体,谁会想到石观音还活着,并且就在京城。”
贾珂道:“也许王云梦认为自己已经进宫,石观音再也帮不上忙,反而日后可能会拿这件事威胁自己。也许王云梦发现石观音的目的不是当初她先前说的那样,甚至发现她别有同伙,因此决定除掉她。
大人您想,石观音这件事做的如此隐蔽,甚至她可能刚刚才开始做,因此除了揭发的人,再没人知道。为什么她的阴谋会被这个人发现?为什么这个揭发石观音的罪行,对国家有功的人,却藏头掩尾,不肯现身?”
翟傲道:“不错,为什么呢?哪怕这人因为不敢得罪石观音,才匿名揭发,但他怎么发现的这件事的呢?”
贾珂道:“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揭发这件事的人是石观音的同伙。她是石观音的同伙,所以她知道石观音的计划,因为是石观音告诉她的。
什么人会找石观音合作呢?一定都是利欲熏心,大奸大恶之人,这种人怎么有胆量敢来有司衙门堂堂正正的揭发石观音的罪证?因此她才会选择用这种办法将石观音的罪行揭发出来,好借官府的手除掉石观音。”
翟傲尚未回答,忽然一道声音自门口响起:“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然后一个穿着杏色常服的男人走过来,形相清癯,气度高华,两鬓微有白发。
贾珂还未瞧见这男人的模样,所有人已经齐齐跪下,翟傲跪下时不忘拉他一把,他“嗑噔”一声也跪在地上,然后便被淹没在“参见皇上”的呼声里。
贾珂心中又惊又喜,忙低着头,回答道:“贾珂不敢居功,有些是贾珂自己想出来的,有些却是石观音抓住我后痛骂王云梦时被我听见的。若非石观音亲口说出来她二人渊源,贾珂哪能猜到。”
皇上笑道:“足以担个‘智’字了。你们都起来,朕出来散散心,听说有人提了石观音的脑袋来应天府,才过来看看,不必拘礼。”
虽这样说着,人已经坐到主位,翟傲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敢坐,在旁边笑道:“陛下,石观音的头便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