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点点头。
三人顺着地道走回客栈,桌子上的冰糖雪梨膏居然还冒着几丝热气。
可见他们这一趟去的并不久。但是街上已经多了很多带着刀行色匆匆的官差。
陆小凤关上窗户,朝站在一边偷偷瞧他们的“花无缺”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花无缺”挺起胸膛,道:“我叫江大猫。”
司空摘星忍不住一笑,问道:“你为什么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江大猫道:“我妈说我有个兄弟叫江小鱼,我从没见过他,但是我妈和江姑姑都这么说,那我肯定有这个兄弟了。他叫小鱼,我叫大猫,大概我家里起名就这喜好。”
他顿了一顿,满脸天真的道:“两位大哥,为什么我妈和江姑姑都要我跟你们走?为什么我要走?”
司空摘星咳嗽一声,道:“我去棺材铺挑几具棺材。”
陆小凤知道他最不擅长应付小孩,所以找了个借口逃走了。
但是陆小凤也不擅长应付小孩。他情愿去应付十个会咬他耳朵的母老虎,也不想应付一个可能会哭会闹不讲理的小孩。
可是看见江大猫那天真而悲伤的眼神,他又怎能随便说几句谎话敷衍过去。
最后,陆小凤蹲下身,目光和江大猫的目光平齐,认真道:“因为有个坏人要追你,你妈妈和你姑姑都不希望你被那个坏人抓住,所以她们拜托我和刚才那个,一起带你离开京城。”
江大猫眨眨眼,道:“那个坏人是谁?”
陆小凤也眨眨眼,犹豫该不该说出移花宫的名字。
但是江大猫似乎心里早有了答案,他见陆小凤不说话,忍不住问道:“他姓江吗?”
陆小凤“哦”了一声,道:“你们有仇人姓江?”
江大猫微笑着道:“没……没有。我妈是妓|女,我是妓|女的儿子,我们最多得罪下同行,哪里会和别人结仇。”
陆小凤笑了笑,他满心都是接下来逃出京城的计划,因此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看起来乖巧听话的小男孩低下头时眼睛里闪动着的鸷鹰般的光芒。
***
城西的枫叶早已红透,红的像血。
小清河的流水很清,水波闪动,一个女孩子捡起一片红红的枫叶,扔到水里。
那片枫叶随波飘荡,她的目光也随着枫叶一路向东,然后,她就瞧见河岸上走过来几个奇怪的人。
这里是京城的乱葬岗,那些死在京城的人,如果没有人为他们收尸,那么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这里的枫叶格外的红,因为是用人血浇灌的。
但是这几个人,却披麻戴孝,抬着三具棺材,向这乱葬岗走来。
女孩长这么大,还从没在这里见过棺材。
如果有人给买棺材,何苦到这里来与那些孤魂野鬼作伴呢?
等这几个人走近了,女孩才发现,这一行一共有九人,六个人负责抬棺材,一个人走在前面带路,还有两个人走在中间。
那走在中间的两个人看起来和另外七个人截然不同,因为就数他们哭的最伤心。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陆小凤和司空摘星。
有棺材就得有*屏蔽的关键字*,如果棺材里只有江大猫这个假*屏蔽的关键字*,那守门的官兵开棺拿刀一戳,可能就露馅了。
所以他们两个就来这乱葬岗找两具刚死的尸体。
陆小凤还是头一回来偷尸体,他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他一想笑就忍不住掉眼泪,因为刚刚他在眼皮上抹的姜汁实在太多了。
陆小凤道:“有个孩子正在看咱们。”
司空摘星道:“如果我看见有人抬着棺材来乱葬岗,我也会看的。”
陆小凤道:“我早说咱们应该找家客栈,等时间一到,从客栈直接出城。”
京城的客栈每天来来往往那么多客人,有人突然死在客栈里,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司空摘星道:“你让我自己来这个乱葬岗,在一堆又脏又臭的尸体里挑两具能用的尸体,再想办法把它们偷偷运到客栈,而你则舒舒服服的坐在屋里喝酒吃肉,这种美事你想也别想。”
陆小凤道:“但是我跟你说过,如果你不愿意来,我可以来挖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