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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2 / 2)

我一棵一棵的,不知道种了多少棵,这些花一季一季的,不知道开了多少季,树多了,花多了,四季不再是惨白无生机,我渐渐忘掉有一棵一开两季的树。

这树已经很多年没开过那么长了,可是今年,竟一直到了冬天都不见有衰败的迹象,反而更旺盛,更有生机。

枯死的心好似悸动了一下,这花开了,又有多少人会因为当时的遗憾而来到这里,而他会回来吗?

我感觉他好像真的回来了,我不得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但真的,他真的要回来了,而我到底要怀着一颗怎样的心去等他,是激动,还是伤心,是快乐,还是难过。高兴他快回来了,悲痛他为何不见我,这一切不得而知,我该如何见他。

这树一开了两季,知道来年春天,而他终究是没有出现。

往后的每一年里,这树都会一开两季,而且芳香四溢,这花甚是迷人,人流连在此,大多忘返,身在其中,其乐陶陶。

每年都有一个女子来到这里,唱一首歌,花开一天,便唱一天,花开时她会来,花落时她便走,似乎他们之间有着某种彼此懂得的约定,花容月貌为谁妍,这树又为何人而开。

这树明明是我种下的,为何过往的岁月里不见一丝花香。

我很好奇她唱的是什么歌。

她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歌只是从前有个人教她唱的。

我向她讨问了几句,便去寻问死神。

死神说,很多年前,有一首葬歌,叫做牧神。意思是,能够驱使神。如果人,将此曲唱得凄婉动人,如果神,听着感动不已,那么你可以要求神,给你实现一个愿望,无论是怎样的愿望,无论这愿望有多么艰难,一旦应允,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神也会帮人实现。所以说,这是一首葬歌,为神埋葬。

这是葬歌,很多人都会唱,有些人唱完后,泪流成河,有些人唱完后,满心欢喜,这首曲子,在人的心里碰撞,所发出的声调是不同的,所以有人听了会伤心,有人听了会欢乐。

人原本并不能驱使神,可是因为感动,所以自愿被人驱使而不后悔。

这是葬歌所散发出的魔性魅力,连神都无法抗拒,神在出现的时候,并没有被赋予情感,因为神选择了生命,人选择了情感。

所以人这一生很短暂,喜怒哀乐,悲欢离合,生老病死,无一例外,皆会一一降临在人的身上;而神这一生很长,长过了生命,不知道喜怒哀乐,不会生老病死,更不懂得悲欢离合的苦楚,神虽然得到了长久的生命,却渐渐变得冰冷麻木。

这是葬歌是唱给神听的,因为神不知道情感,所以让神感动,这无异于登天。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日日夜夜,唱着这首葬歌,这也许,是他们所能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也有神唱过这首歌,是唱给自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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