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小时没睡了，医生这活真不是人干的，比咱俩读书那会儿还痛苦，我现在都怕我待会倒下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林岸没管俞祁在不在场，打开了话匣子就跟沈千黎倒苦水。
这些话也就能在沈千黎面前说说，对着别的医生患者，他又变成了钢铁人。
“那我过几天回来给你分担一下。”
“别。”林岸摆摆手拒绝，“你的脚还得再休息一阵子，别又给折腾坏了。”
离开的时候，沈千黎想了想又对他道：“你跟别的医生换个班，回去休息一天再回来工作，连轴转可不行。”
“要说连轴转谁比得过你啊。以前我怎么劝你来着，现在换你劝我了啊。”果然风水轮流转。
沈千黎表情有些认真：“为你好。”
林岸一愣。
拆了石膏的双腿一个大一个小，乍一看不是很明显，但沈千黎还是觉得有点丑。
俞祁推着她出去，“那个医生跟你很熟？”
俞祁之前并不认识林岸。
“是挺熟的。”
俞祁以为她还有下文，可沈千黎迟迟没有再开口。
他只好又问：“你们以前在一起读书？”
“嗯。”沈千黎点点头，补充了一句：“同门。”
“谁先入门？”
“我，他是我师弟。”
沈千黎是哥伦比亚大学医学博士，林岸和她在同一个教授门下学习。
学业完成后林岸回国发展，沈千黎毕业后却被导师留在在国外工作了两三年才回国。
一起学习拼搏的日子总是很难忘，无数个深夜灯火通明的实验室两人埋头做枯燥乏味的实验，记录错了一遍又一遍的数据，挨导师一声又一声恨铁不成钢的怒骂。
被骂完后顶着熊猫眼对视笑得无奈。
毕业工作了还是在深夜顶着同样的熊猫眼笑得苦涩。
如果说在医学厮杀战场上有没有理想信念一致的战友的话，林岸绝对算一个。
林岸在办公室靠着椅背看着沈千黎的位置发呆，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圣洁又严肃。
直到新来的小护士红着脸在门外叫了他几声才回神。
从医院出来已经到了饭点，俞祁开车带她去吃饭。
“想吃什么？”
为了方便沈千黎坐在后座，腿搁在座位上。“清淡点的。”
俞祁带她去了一家新开的广式菜馆。
因为是饭点，里面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