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豪门大族,既制约又拉拢;对贫困阶级,维护其基本生存权力。这就是刘皋开展并州第一次土地普查的态度。
“你家上报良田是;百五十亩。今日测量出的却是三百七十八亩!一共过二十八亩。这二十八亩田地。是由官府罚没,然后标价贩卖。还是你自己以七折价格回购!耸然,你也可以上诉我测量不公正。由他人另行测量!”测量土地的并州官员,一脸阴沉的望向身边的那位地主。
说是地妾,但是在汉世,三百七十八亩地的他,更像一个田地稍微多点的自耕农,而非强权地主。毕竟汉世务农之家,平均拥有大概六七十亩良田,三百七十八亩对于汉世人来说,并不算太多。并州真正的大地主,起码也要有万亩良田。
地主赔笑道:“家中测量土地。都是以步计算,少用竹尺布带,哪里能这么精确。即便是县里通文,不也是允许有二十分之一误差么?。
官吏面色不变,道:“你也知是二十分之一误差。三百七十八亩。二十分之一误差是多少?”嗯。约折合十九亩。三百七十八亩。减去你申请上报的三百五十亩。减去十九亩误差,一共是”九亩田地。”
“这九亩良田。你是否愿意回购?”
荀彧瞧着官吏和田地户主交涉,心理不断梳理着并州土地政策。
限于时代,并州执行的种种土地政策,有些,荀彧感觉是正路;有些。荀彧感觉没必要;有些。荀彧说不上好坏。
不过,眼光**的荀彧,却越过表面上的土地政策,一眼望到刘呆。
荀彧没有继续关注陷入交涉中的田地户主和并州丈田官吏,而是缓步返回马车。行路间,荀彧心中感叹道:“刘吊心中格局,远大于韩馥、袁绍之辈!普查土地、鼓励农耕、最高佃租、大幅度消减口税”!韩馥、袁绍能做到的,最多也就是鼓励农耕,消减口税,至于普查土地、最高佃租,怕是他们都不曾注意过。”
“普查土地,可手握并州纤毫之利;最高佃租,可获并州寒民之心。此皆刘呆掌控并州之策。兵卒多出寒门,获寒门之心,则士卒有敢死之心;且并州又重视安抚伤残。使士卒能全心拼死作战,而不必担忧死伤。并州兵强,非徒凭铁骑、强弩利器也!”
“手握铁骑、强弩眼前之利,规划民生、国府未来之益。刘伯兴这是要学光武皇,帝呐!”
荀彧抿起嘴,闭上双眼。
却是荀彧见微知著。越过重重表象,直接揪出刘最内心。
“先掌控并州,而后继以鼓励农耕、大幅度消减口税。鼓励农耕则可使并州脱离乏粮之困;消减口税,则可吸引他方流民入住并州。这是刘皋固本之策。掌控并州,进而强盛并州,刘呆所谋甚远呐”。
“高祖皇帝经营关中,光武皇帝经营河内,无一不是固其根本,而后囊括天下。并州虽荒芜,然只凭河东、太原两郡。足以问鼎天下。世人只知西河郡、上郡、朔方郡山脉相连,丘陵满地,非是耕种、住民之所,却不知昔日春秋五霸时,晋国称霸中国所用者,不过河东、太原两郡尔!”
“刘暴出翼州,却经营并州。恐怕即是为今日布局。翼州赵国、中山国、常山国、甘陵国、河间国,不但皆有刘氏宗族根基,更是皆有刘皋根脉之属。携大胜董卓之势。翼州谁敢不服?一得翼州,刘皋立即从龟蛇之相,化成蛟龙之躯!”
“唉!这些道究竟是需要良将能相。还是光武皇帝那样豪杰?。荀彧遥望长安方向。在这一匆,荀彧有点心乱!
这便是刘呆占有宗室之利的缘故。
刘呆身为宗室,那么他即便率步骑革鼎天下,也是荡除乱臣。扶持汉帝国,算不得谋逆!虽然献帝刘协尚在,但是在诸如荀彧这等谋士眼中。陷于董卓控制的献帝刘协,显然不能完全代表汉帝国。
天子者,手必掌国家名与器,而后方能称天子。
真实历史上,曹操欲称魏王,荀彧便是从此处看到汉世将终,这才落寞离世。
之所以如此,乃是以一姓统天下之世,必有一姓制度,光武建东汉。制度虽改许多,但是汉帝国民众却不觉国家天子已变。
曹氏代汉建魏,那才是真正的改朝换代变日月。
正是因为这两者之间差别,荀彧才能容忍刘呆种种谋逆行为。若是刘呆不是刘氏宗室,却又怀有代汉之心,按照荀彧那性格,恐怕将立即抽身而去,纵然不是积极寻求曹操那样枭雄,灭了刘呆,也是效仿他侄子荀攸那般,抽身而去,逃至江南、蜀中,一边逃避战乱,一边等待希望。
但是,因为刘呆头上尚挂着一个宗室,甚至九门侯爵位,荀彧犹豫了。一方面,荀彧本心还是希望汉世出来个良将能臣,一合天下;一方面。荀彧又知道汉世衰弱已久,最佳复兴希望,自
荀彧一犹豫,也没了观察并州心思。
离开并州,还是留在并州?两种想法在荀彧脑海里,开始剧烈斗争。
最终,天平还是稍稍的偏向并州。
“去长子城!”荀彧向马夫吩咐道。却是荀彧准备再观察观察并州,然后定下结论。
太原郡,晋阳。
州牧治所,后堂私院,某间厢房夕”侯着甄姜以及十多位丫鬟、家仆。
甄姜身着白色主调,内绣暗紫色荣华花纹的丝绸宽袖女式连衣长裙。层次搭配分明,洁白如雪的丝绸,完美的凸现出甄姜娇美的身材。凝滑如水的白色丝绸,更是淹没甄姜那与丝绸同色调的凝脂肌肤。
腰间,如一涟清水的玉佩,跟随着一跟精制金圈银丝灰佞,在丝绣褶纹里若隐若现。
虽然已经结婚多年,甄姜仍然任凭垂腰长飘荡风中,不曾挽起妇人常见髻。
当此时,甄姜双手无意识的交合,在厢房前,不安的走来走去。鉴于甄姜的不安神情,周围十数丫鬟、家仆,一个个肃立厢房周围,大气都不敢吭一下。
前年,因为甄姜纵容,宋都、徐若与她,三人间道来河东郡。谁知道,路上却遇上黑山贼袭击。若不是徐若舍死拼斗,甄姜、宋都定要为黑让贼所擒。
而后,又因为三人受黑山贼袭击。生一连串变故。不但间接导致刘皋第一次入锥计划的破产,甚至更成为朱偶威胁刘最退兵的人质。
因为黑山贼那次袭击,甄姜负伤。徐若卧病在床。三女来并州后。刘呆虽然没有因此大雷霆的责备过甄姜,但是甄姜自己却是非常自责。当然,这也是甄姜心中以为。刘呆委派亲信孙资入湛园,已经表示足够关心,甄姜至今尚未晓得刘最一度将她们放置一边。
甄姜自以为正是她过于纵容宋都,才引这场差点令她们齐齐丧命洪水河畔的灾祸。自此以后,甄姜持家的态度越来越严厉,规矩越来越分明,因此,她在家中积累不少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