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对抗骑兵,一旦不能依靠格阵围杀,还能如何应对?
汉世标准骑兵,多配轻型甲铠,介于后世通俗意义上的轻骑兵、重骑兵之间。刘暴所建的并州骑军,与汉世标准骑兵稍有不同,骑士披软甲步铠,战马则仅仅防护马身、马,属于典型的轻骑兵。
似这类轻骑兵,只能防御弓矢流箭等。
舍弃防御的轻骑兵,威慑力主要在于其无可比拟的机动性,而非直接冲锋陷阵。真实历史上,轻骑兵之所以完败重骑兵,便是依靠其强大的机动性。
颜良之所以敢直接冲阵,一是见吕布前线尚未结阵完毕,二是并州骑兵装备马镫、马蹄铁后,已经不是汉世人心中那些只能冲击散部的骑兵。
若无马镫,骑射只属于少数精锐骑士的专利,不能广泛用于战阵破杀。因此,汉世此时的步兵,尚未有专门应对骑射的有效手段。
如果河内校尉被两轮骑射刺穿时,能够果断舍弃前线兵卒,及时调遣长兵器、弓弩手布下第二道防线,未必不可能阻止颜良随后主力骑兵的砍杀,从而给吕布留下缓冲时间。
毕竟轻骑兵的防御有限,不能硬对硬冲击刺猬式的步兵强阵。
然而,装备马镫、马蹄铁后的骑兵,已经完全过吕布军所以想象的极限。他们不知道,原来骑兵还可以这么用;原来骑兵不仅仅可以纵横草原荒漠。
河内校尉运用的,不过是汉世以前的常规战术,根本无法制约颜良。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不知彼,一胜一负。
彼强则负,彼弱则胜,胜负不由己心意。
当此时,河内校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前线被颜良骑军冲破,继而全军陷入并州兵的全力截杀中。
短短一刻钟,河内校尉的败局已经定下。
后方。
吕布网换上战马,准备视察前军战况时,前军却忽然传来:阵线已被并州骑兵撕破,溃败即在眼前。
吕布一脸茫然,嘴张了几张,却终于没有说出一句话。
才短短一玄钟,前线已被撕破,这种战阵还能甚话可说。吕布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吕布左手握成拳头,松开,再握成拳头。
如是三番后,吕布作出决断:“撤兵!”
“传令,北邸山南部八千兵卒尽数撤回维阳!”
时局不明,战将必先求保全大军不失。
眼下并州军快击破前线,令吕布以前所有布置化成泡沫。且并州军能短时间内破击前线,不知凭借何种利器。吕布为防止大军后线赴前线后尘,毫无防备的陷入困境,虽吕布果断的学习壁虎断尾,微兵维阳,等待查明并州军底细后,再行交阵。
战马上,吕布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又否定刚才军令:“不。传令,北邸山南部八千兵卒更改撤退目标。撤往”撤往函谷关、新安,与国相汇合!另,传令,防戍维阳的五千步卒,即刻舍弃维阳,亦撤兵函谷关。”
网赶来不久的魏越,一愣。不禁问道:“将军。相**令可是”
吕布止住魏越,小声说道:“我吕布之所以能统兵,不是因为董卓信任,而是因为我吕布名下,有数万精兵、三河骑士。纵然董卓日日削我兵权,但是,我旧日部下在与凉州兵冲突中,我的名望却未折损分毫。反而,通过与凉州兵的交恶,我却能更凝聚并州兵、河内兵之军心。”
“董卓所以成事者,不过赖十数万大军。只要我手中有兵,董卓就不能随意轻视我!”
“眼下,孙坚蓄势待,并州军又如离弦之箭,我军境况着实堪忧。若是一招不慎,被两人南北夹击,两万人马或将一日死亡殆尽。一旦手中兵权尽失,我于董卓帐下,地位难比凉州一太守。”
“当今之势,保军优于取胜。与其与并州军苦战,不如退往函谷关,护军不失。”
“而且,董卓既吩咐我迁徙园陵,又令我盗取葬品,却是欲令我身披恶名,从此不能威胁他。我虽迫于时事,答应盗取园陵,但是每望维阳,心常常不能自安。毕竟,我是这大汉臣子呐。身为臣子,而盗先帝陵墓,岂能好死!虽是董卓逼迫,焉能尽数推脱恶名?”
“索性趁此机会,丢弃这些烦心事。
再说,相国数万人马尚且兵败大谷关,我今日两万残兵,溃败北那山,他也无甚话说。”
魏越有些犹豫,试探的舟吕布说道:“怕是国相自此厌恶将军!”
吕布冷哼一声:“只要我手中掌握兵权,他即便厌恶又有何妨?乱世年间,手中一万兵,强过父子情!我可不是徐荣,连胡庸才这般将也能随意拿捏。他董卓若是不容于我,那就索性一拍两散。南入益州,北去并州,东行荆充,哪里去不得?”
于是,吕布遂令全军收拢,不与并州军交战,反而直接向函谷关退去。
真实历史上,孙坚攻打维阳,与董卓战于园陵间,而后,吕布与孙坚作战,亦是稍战即退。这时空,吕布却是与并州兵,稍战即退。
时局虽有些许
命令全军撤退后,吕布又与魏越说道:“你随我去瞧瞧并州骑兵有甚厉害,竟能短短一刻钟,便破我前锋千数人。”
纵马行至山坡的膘望处。吕布远观激战中颜良军。
才观察两三分钟,吕布已经皱紧眉头:“这一部并州军相当怪异,精锐的甚至有点过分!你瞧,那散在外围的游骑兵,抽箭拉弦,好似站于平地。莫非他们坐骑尽是走马不成?并州何时有这么多走马?”
走马。
如冉亿万人类,人心各异一般,战马也不是标准化生产的工业制品。
基本上,大多数战马奔跑时,四蹄落地大都会有些微量差距。
似有一类战马,奔跑时,四蹄依次落地。骑在这种马上,那叫一个颠簸,那叫一个晃悠。许多骑兵老手,经常会用这些级颠簸的战马,来忽悠新手。未经练的骑手,骑一天这马,基本上可以节省了当天三顿饭。
而又有一类战马,他们奔跑时,落蹄时差掌控的非常好,骑在这种战马上,非常平稳、舒服,甚至有些马骑起来,好似坐软轿一般。
当然,上好的走马式战马,数量很少,不能推广使用。不过即便如此,譬如后世和谐年间的骑兵,那些军队长官长的坐骑,许多都偏好这类走马。当然,后世虽然马多军用少,但是战马质量与古时战马质量,却是很难比较。
此皆题外闲话,暂且不说。
吕布随即又自言自语道:“不像走马。你瞧那中心突破的骑士竟然能全力劈杀!还有那随舟的双刀骑士”竟然使用双刀!魏越,你能在战场上,使用双刀轮劈么?”
魏越全神贯注的望向远处的并州兵,听到吕布相问时,木愣愣的摇摇头:“自然不能。双腿控制人身,左手还须控制战马缰绳。怎能双手轮劈?这双手轮劈,平素间玩耍时,尚能勉强一试,至于战场上,我怎敢双手轮劈?我若是勉强双手轮劈,恐怕一小兵,随手一矛,就能把我扎下马来。刘最这骑军,练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