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楷竟然能预测未来?原来我对这老头,整天研究些五行周易的不太感冒,没有到此人也有大才。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后世历史记载,新旧两朝兴衰之际,往往行走一些精通堪舆、斩龙之术的术士。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不然襄楷为何能够预测出明年大事?”刘杲心思剧烈动荡。
“虽然王芬废立之心,由襄公而起,但是襄公却也不看好王芬,屡屡劝诫王芬莫要贸然行动。”华歆又道。
“如此,我们去寻襄公!”刘杲心中把襄楷,瞬间定位为,一个精通堪舆、斩龙之术的能人。
说是去寻襄楷,其实还是刘杲、华歆将襄楷请至密室。毕竟他们商量的事情,若是让人听去,却是大大的不妙。
襄楷听华歆、刘杲把事情说完,一双昏黄的老眼,兀的一睁:“我便知,九门侯不会同意王芬所为。不过,九门侯以为逃离冀州,便能消弭王芬废立之谋带来的负面影响,却是天真了点!”
“昔日,儋{dan}括欲立王子佞{ning}夫,佞夫不知详情。而后,儋括奔晋,佞夫身死。佞夫有何罪也?天子重任,不容流言故也![1]”佞夫,周景王之弟。
“再譬如昔日渤海王刘悝,前些年安平王刘续,其罪真当处死焉?非也。亦是因为天子之位,譬如高空之日,不能有星火与之同明。”
“又,俗民,言尧时,十日齐出,害民、杀草木,大羿持弓,射杀其九,只余其一[2]。虽其事似荒诞不可考,然其义理甚明。盖天有数日,地必征伐无止,民难活焉。是以帝王之位,最忌流言,虽只有一丝,若置之不理,必溃千里之堤!”
“九门侯,若是轻视此事,以为离开冀州便能躲过此劫,必是取祸之端。”
随着襄楷的唠叨,刘杲、华歆神情逐渐严肃。刘杲、华歆都不是蠢笨之人,之所以没有襄楷想的深,是因为:
一是,刘杲出于后世和谐年间,那时虽然党禁,但国外较多数国家,都是施行党派竞选,刘杲也因此简单把帝王之位,等同于后世国家领袖,一般处理。
二是,华歆虽然有大才,但是他如今还不曾在汉世官场打磨,一些细节处理,还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襄公,难道就没有应对之法?”刘杲眉头蹙成一团,却是没有想到这麻烦却来越大,而且似乎很难应对。
襄楷拄起拐杖站起,呵呵一笑:“伯兴不必顾虑。这应对之法却也简单。伯兴既然惧怕流言损身,那么只要掐断流言源头,一切不就安妥?”
“这……”刘杲弯曲食指,摩擦鼻前,面露疑惑:“襄公说是王刺史?可是他既然不顾襄公劝阻,决意谋划废立大事,又怎能劝谏他?”
华歆此时突然插嘴道:“襄公之意,莫非是要搅乱王芬筹划?若是王芬计划不能行,这流言如今却是不必担心。”华歆的智谋过刘杲许多,是以很快猜透襄楷真意。
“子鱼所言大善,此正是老夫本意。”襄楷赞许的朝华歆点点头,又道:“宋河南{宋泓,河南尹}如今恰在雒阳。伯兴只需向传递一封书信,让宋河南在雒阳大肆渲染气氛,言天子不易北行。而后伯兴再令黑山都尉张牛角配合,破坏王芬筹划。”
“如此,王芬之谋,只能是一场空。伯兴又何须惧怕哉?”
好一招釜底抽薪!
如此一来,王芬谋划,未曾启动,便陷入瘫痪。
而后,灵帝一死,刘杲便不会顾忌这些流言。襄楷这一谋划,可谓是真正的完美策略。
“这襄楷当真厉害!我模糊记得历史上,似乎也是因为灵帝刘宏,没有巡视河间,从而导致王芬阴谋失败。虽然忘记灵帝为甚没有巡视河间,以及那合肥侯后来结局如何,但是按照襄楷所言双管齐下,看来却能完美解决问题”
“毕竟只要有两三年时间缓冲,我便可不必顾忌这些流言。也许那合肥侯终究难逃一死,但是我却不必赴他后尘。”
“如此计策,既不用告王芬,背上卖友之名;也不用担心王芬计划失败,有人被刑考出事情本末。”
“这样一来,我却可以抛弃王芬带给我的阴翳。看来这些三国风云波涛中,声名不显的老头们,一个比一个更似狐狸,绝不能轻视一个。不如趁势,把襄楷,也拉入我阵营。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却是至理名言。”
“那么下一步,便是考虑我究竟该在哪里建立根基。是按照既定计划,占据并州,学习刘渊;还是回击西羌,学习马腾;抑或前去幽州,学习公孙瓒?”刘杲自觉已经解决王芬带来的麻烦,便转而思考下一个问题。
注[1]:儋括欲立王子佞夫,系出自《左传-襄公三十年》。有想了解,百度娘之。否然,可无视。
注[2]:汉世,大羿、后羿为不同两人。言语繁多,不便注释,有兴趣的童靴,可百度娘之。否然,可无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