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兴,心底真无一点一丝中兴大汉心思?”华歆合手胸前,声音低沉。
“虽无圣人出,亦能杀戎狄。身为大汉儿郎,谁愿意朝廷渐渐陷入衰败?”刘杲反问道。这个世上,有几人,不希望自己国家强盛?
华歆脸上露出淡淡微笑:“为国捐躯易,兴盛国家难。天生万民,士农工商,各有用处。”
“凡夫俗子一怒,最多手持利刃,杀一二敌寇;将军一怒,最多引军攻伐,破敌三四城池;儒生一怒,最多言不避刑难,引刀诉志;雄才一怒;最多不过;占据一地,护佑一方民众;君子一怒;最多不过奋图强,励志鼓舞人心。”
“同言中兴,同为中兴献身。有人身可为泰山,震慑天下,轻轻一拂,能救万民;有人只能或文或武,为中兴大业,添砖砌瓦,操劳至吐血,也不过能救三五人。伯兴之志,欲比何人哉?”
刘杲脸色趋于淡定:“我就好比苍头武夫,市井无赖。虽胸不藏大志,然甘愿献身革命,鼎新大汉。”
华歆适才言语,却是拐弯抹角,言辞模糊的,询问刘杲以后志向。如今天下人心虽然开始浮动,但是凡敢言反叛者,类如张纯、张举,立刻遭到汉帝国诛杀。对华歆质问,刘杲自然是随口应付,不言本质。
“伯兴欲献身谁之革命?”华歆又一步进逼。
刘杲依然不露口风,遥遥向雒阳方向拱手,道:“自然是雒京天子!”
华歆见三番五次言辞,依旧不能让刘杲道出本心,眉头紧皱。
“可惜。可惜。”华歆长叹一口气,道:“我本想入军旅之间,扫平逆贼。却不意伯兴志在雒阳!”却是华歆心思一转,又使出逼将法。
刘杲听出华歆这话,隐隐包含即将离去之意,连忙起身道:“时事艰难,我昨日已经向朝廷自荐,请为匈奴中郎将,怎会意在雒阳?”
华歆眯起眼,道:“匈奴屈服汉威已久,锐气已失。眼下屠各胡反叛,虽然看似凶猛不可抵抗,但其实不过是回光返照。”
“朝廷新委任的刺史刺史丁原,昔日平定黄巾时,作战凶猛。蚁贼陷困南阳,多赖丁原之力。丁原之武功,类如江左孙坚,最善军阵战典,非文弱刺史可比。若是所料不错,丁原至并州后,定当广泛选取能战之士,一年内,便能遏制继续败坏的并州局势,二三年内,便能击溃黄巾余孽,以及匈奴叛贼。”
“伯兴若是为匈奴中郎将,与丁原联合,匈奴局势定当很快平定。平定匈奴后,伯兴难道不会携大功入雒,再次辞官归乡?”
听着华歆分析局势,刘杲心中暗道:“入雒?等平定匈奴时,已经是雒阳大乱。我若是入雒,也是学习历史上董卓,携带大军,入据雒阳……你华歆虽然高才,却也猜不到就在明年,雒阳将会有一场彻底摧毁大汉根基的变乱。只是,此节,却不能与你详说。”
“不对……华歆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本想入军旅之间’!历史记载,华歆虽然擅长战略布局,但是却不是军阵大将、谋士,他怎会说入军旅之间?而且他一系列问话,看似由王芬筹划废立而起,又似乎一步步逼问我是否有登基称帝心思?”
“但是……华歆评价匈奴,似乎他早已经得知我欲自荐为匈奴中郎将,所以委婉劝说我,不可为匈奴中郎将?莫非……华歆心底真的开始犹豫,想辅助我登基……成为刘秀?”
“历史上记载,华歆劝友人不要参与王芬谋逆时,只说王芬能力不足,不值得信任,却没驳斥陶丘洪,应该忠孝行事,不应该谋反。华歆是玩政治的行家,尽管今世历史稍有更改,他恐怕也不会认同王芬。”
“如此看来。华歆虽然手持王芬之信,但是真正的目标却是我呐!”
想通此节,刘杲也不再与华歆绕弯子,开始真刀真枪:“子鱼,适才言欲从军,不知欲往何地?”这是刘杲委婉询问华歆到底意欲如何!
听刘杲相问,华歆呵呵笑起来,右手食指点在桌上地图某县城,然后缓缓移动到邯郸城,道:“如何?”
刘杲冷吸一口气,抬眼望着华歆道:“子鱼,此时还是王芬说客否?”
华歆从桌底下,拾起表面墨汁已经开始干燥的砚台,覆盖在地图上高邑城:“一,王芬此人,志大才孰,性不严密,岂可谋大事?”
“二,外患尚烈,便轻言废立大事。一旦引起幽州骚动,并州崩溃,王芬有罪无功。中兴之景不可期,大乱之时在眼前。”
“三,王芬虽三番五次考察伯兴,但却没有看透伯兴根本无意冒险,行走独木桥。眼光不明如是,王芬岂可建功?”
刘杲开口接着华歆语气说道:“四,天子巡视河间,未必如期而!天子不出雒阳,王芬之谋,立即自败。”
刘杲脸上绽开笑容,呵呵笑道:“既然子鱼,不欲参与王芬叛逆之事,又有入军旅之心。那么不论我去凉州,还是并州、幽州,这大军主薄位置,一定为子鱼空置。”
“伯兴既然有此大志,我又何惜一身!”华歆与刘杲双手紧握一起。
良久,刘杲又抽出王芬来信,道:“我出任边疆容易,但是如何消弭来自王芬的影响?毕竟,无论如何,一旦王芬谋划暴露,我的大好前途,怕是立刻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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