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叛羌回过神来,定会率军返回,对我们围追堵截。那时才是真正艰难之刻。‘深入敌后’?谁知不是‘自寻死路’!”刘杲摩挲着鼻梁,一脸愁苦。
夏育意外的望刘杲一眼,呵呵笑道:“伯兴太过悲观!别忘了,我们不是与敌国交战,而是平叛。平叛平叛,有叛贼,就有顺民,更有义从。刚才攻破允吾时,不是有三四个羌豪,前来迎接?”
听到夏育一说,刘杲双眼猛的一亮!
怎的忘了!
“以夷制夷”这个政策,正是汉帝国扬广大的。诸如夏育跟随段颎平西羌时,部下一半都是羌中义从。再追溯以前,破匈奴、灭朝鲜、并两越,那一场战役,汉帝国将领,哪一次不是充分利用当地土著,诱降一批,打压一批?此时叛羌初起,根基未定,这诱降之策,更易施行!
而且这是平叛啊!数十年的征伐,汉帝国武功,像一座沉重大山,深深压在羌人心头。想想后世中国和谐年间,对抗西欧、美国、俄罗斯信心,就知道不经过百数年乃至更长时间,这种恐惧心理,不会降低。
西羌之所以敢反叛,还不是因为中原黄巾之乱,以为汉帝国无暇顾及偏远地带。但是如今汉兵突然攻破允吾,这顿时令当地羌人心思各异。
虽然刘杲只是率领杂七杂八,六七千人,但是任何聪明点的羌豪都不会小视汉兵:六七千人如何,班率数百人,就能在西域连横合纵,灭国无数,威慑乌孙,乃至贵霜、安息这样庞大帝国。
脑海剧烈运转一番后,刘杲激动的双眼通红,抓住夏育道:“只要击破叛羌第一次回援,让倾向大汉羌豪看到希望……我们可以从内部瓦解叛羌?”
刘杲之所以坚持西进,不过是一种赌徒心理,想孤注一掷。至于大胜,自榆中城门被叛羌伏击后,刘杲就不再奢望。
“不错。攻破数百人守卫的允吾,战功虽小,但是对湟中一带,影响可谓深远。汉兵所在,蛮胡无不胆颤,这可不是仅仅说军阵。”夏育颔说道,语气中充满自豪。
刘杲感觉尚有胜利前景,顿时重新焕光彩,变得雷厉风行。刘杲先是借助夏育对湟中羌的了解,宴会一批比较倾向大汉的羌豪。席间刘杲不提让他们军事援助,只是要他们提供人手,探察周围地理。
这些羌豪,虽然倾向汉帝国,但是大都心怀二意,一旦面临危险,却不肯把自家身家性命,与大汉荣辱挂钩。刘杲根本不敢相信他们,委以重托。
繁碌许久后,刘杲与夏育等人,制定出草草计划。刘杲左手食指,在地形图上轻划:“诱敌深入么?不如分兵两路,以刚拼凑起来骑兵,趁破叛羌不备,沿湟水快进击,攻克破羌县城。这样,即便是伏击不成,我们还能在陇右立身。”
“也成。反正伏击地点,地处狭隘,如若成功,只需三千人就能堵住叛羌前后退路。”夏育沉思一会,点头同意刘杲建议。
“好!这样一来,就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