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天德愣了一下。
月夜下。叶扬看得分明，这一瞬间方天德脸上皱纹像是又深了一些，只见他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拿在手上晃了晃，瓷瓶内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听得出里面只有一枚丹药丸，方天德道：“那又如何？我只能再活一个月……怕死？呵，谁不怕死，你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我体内毒素不成？”
叶扬抱着大黑，脸颊贴在大黑脑袋上，没有回头，只是漫声说道：“册子上的阵图你一定会动心吧，我可以让你接着雕下去，把那个册子上的符宝会都雕刻出来。”
“真的？”方天德诧异道，他迟疑了一下，忽然以不同于外表苍老的速度上前两步，跪蹲在地上，抓起地上的册子紧紧攥在手中，另一只手去抓叶扬袖子，“你可以让我把这些符宝都雕出来？”
叶扬不动声色，轻笑一声。法力随心念激出，方天德的手立即被震开。
“我说得出，自然做得到。”
他说着转过身，手伸出来，掌上多出一方仙石，“用这个，用仙石来雕琢符宝。”
“仙石？”方天德皱眉道，“我不是在书册上看到符宝用仙石雕琢并不是最好选择，最好是灵石。”
叶扬微微一笑，方天德果然是行家里手，只是匆匆看了几眼就把握到其中一些关键之处，这个事情卫蒙曾经说过，那时卫蒙受还惦念着将山石切割开来制作符宝。
“灵石我没有，仙石多得是。”叶扬摆摆手，“还记得你说过，你此生最大的意义在于有新的突破，可以见识到更多不同的东西，这个并不难……只是没了性命什么也雕不成。”
方天德追问道：“要怎么做？你想怎么做？”
“只要你不怕死，我就能让你继续做帮的事情，解药我是没有，不过嘛，还有另外的方法。”叶扬手一动，一个小瓶落在方天德面前，“先服一枚益气丹。”
方天德想也不想，拿过玉瓶，倒了一枚小丹药一昂头吞了下去。
丹药入口，方天德脸上一下子涨红了起来。这些丹药是小颗的益气丹。药效比之前炼制的要小的得，但其中蕴含的药力并不弱。
叶扬低下头，轻轻抚弄大黑的颈毛，此刻心绪平静下来，心性通明，叶扬感觉到大黑的变化，快一年不见，它明显比以前老了，虽然它皮毛依然乌黑油亮，但筋骨比以前松散，一些老态已经表现出来，叶扬不禁有些怅然。
“大黑，来。”叶扬摸出那瓶装着活络丹的玉瓶，倒出一枚托在手心，送到大黑嘴前。
大黑呜呜叫着，腥红长舌一卷，将叶扬手上的丹药卷进嘴里。
“不知道有没有适合大黑修炼的功法，只是吃这丹药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汪——
大黑在叶扬怀里猛地一挣，它大叫起来，“汪，汪。”
怀里的大黑身上热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热浪从它身上升腾起来，叶扬并不担心它会有事，活络丹能舒筋活骨，调理气血，大黑服用这一枚丹药绝对不会有事，叶扬考虑怎么逐步改善大黑体质。
“大黑，不要怕，药力过去就好了。”叶扬轻声在大黑耳朵边喃喃细语，手上透出一丝精元之气慢慢舒理大黑体内奔涌的热力。
大黑呜呜叫着，吠声渐渐平复下来，叶扬干脆坐在地上，抱紧大黑，轻声安慰它。
星月之下，一人一狗贮立不动，月光披撒下来，像银子一样铺在他们身上，两人如同雕塑，山间农舍之内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