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阳笑一笑。和贾环聊起不久前纪澄和史湘云的婚礼。心中微微有些惆怅。那是哪一年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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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元年,冬。天阴着,看着将要下雪。
午后时分,贾环在府中的正院厢房中,和妻子宝钗、黛玉说笑。奶妈们刚抱着几个不满周岁的哥儿、姐儿们出去。薇薇、诗诗、韵儿、玉华都在。各自的大丫鬟们俱在。
一屋子的美人,珠翠摇动,花开正好,如若阳春。
炭盆里烧着上好的红木无烟炭,上放着一把精美的铜壶。铜壶中煮红茶。茶香四溢。晴雯、香菱、如意、莺儿四人时不时的添水、倒茶,拨弄着火炭。
“夫君,这下午茶,又是何种来由?”宝钗抿一口茶,目光落在贾环身上,轻笑着问道。
产后四个月的宝姐姐,更添风姿,珠圆玉润,肌肤如雪。时年二十五岁,穿着湖绿镶边的棉袄,头戴纯金嵌红宝石打造的飞凤钗略显丰腴,风情无端。
几双美眸都看过来,贾环正惬意倚在软榻上给黛玉看手相。林妹妹轻嗔薄怒,妙语如珠。她产后身体有些虚弱,穿着厚厚的刺绣暗色棉袄。于明媚的风姿外,平添一股贵气。
至于,贾环到底是真的看手相,还是别的,这自然另说。听宝姐姐问,他笑着给妻妾们说起英国下午茶的典故。
正聊着,鸳鸯挑起门帘,略一弯腰,白皙的鹅蛋脸蕴藏着幸福的笑意,道:“三爷,奶奶,宝二爷要出家,正在栊翠庵里。太太派玉钏儿来请三爷和奶奶过去劝一劝。”
贾环微微蹙眉,和宝钗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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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贾环无忧堂的正房里出来,往东走,便是黛玉的院子。这里和大观园相通。
贾环、宝钗、黛玉都准备去看看。众人纷纷起身,丫鬟们帮着添衣物,穿斗篷。
林千薇对这种琐事没兴趣。林芝韵则是不怎么上心。那年宝二爷不闹一闹?听说去年林姐姐被太医诊断出怀孕时,宝二爷在怡红院里大哭一场。
苏诗诗、石玉华则是留在家里照看几个孩子。石玉华帮贾环系着斗篷,梦幻般的剪水双瞳落在贾环脸上,调侃道:“相公,想好要怎么处理了吗?”
淡淡的香气传来,看着纯净妩媚的大美人,贾环很自然的扶着她的细腰,低头吻着玉华香软、光滑的脸蛋,笑着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一屋子的美人,丫鬟们都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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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宝钗、黛玉三人带着丫鬟们,一路进大观园,顺着人工河,到栊翠庵。寒风凛冽,吹拂着大观园里的树林。
栊翠庵中,王夫人、宝琴、李纨、王熙凤、薛姨妈带着丫鬟们,不断的正劝说跪在庵堂中,双手合十的贾宝玉。满满的一屋子人。王夫人给彩云扶着,泣不成声。
贾环三人进来,和众人寒暄几句。宝玉回头,看到出落的更加美丽的林黛玉,想着她嫁人、为人母,眼泪就流下来,温声道:“林妹妹,你来看我了?”
黛玉一阵无奈。这份情意,她如何不知道。但她不会接受。螓首轻点,细声劝道:“宝二哥,你这是何苦呢?你要为琴妹妹想一想。”她和宝琴的关系极好。
“林姐姐…”薛宝琴正在宝钗怀里失声痛哭,闻言再哭。她上个月才查出有身孕。宝玉就要出家。
这情形,看得贾环摇摇头。大脸宝就是这尿性。带着晴雯、如意到旁边的偏房里稍坐。妙玉正在这里等候着,正殿里人太多。她在欣赏着窗外含苞待放的红梅。
“见过三爷!”十几个小尼姑们,纷纷小声向贾环问好声。贾环现在是何等的地位:帝师。
“贾三爷…,你是来劝宝二爷的吗?”妙玉转过身来,双手合十,微微鞠躬行礼。她一身白色道袍,长发如云,身段修长婀娜。时年二十七岁。明眸,粉唇,雪肤,细腰,长腿,灿若春华。不愧是十二金钗。
她这里都是女子,如何能接受宝玉在这里修行?妙玉性情高傲,但和贾环的两个妻子:宝钗、黛玉私交不错。
贾环摆摆手,表明态度:“法师收不收徒,随自己的心意即可。”他对大脸宝的想法,一清二楚。给二房留后之后,就遁入空门。大脸宝做一个富贵闲人,还是出家,他并不想干涉。就像他刚才给玉华说的:随他去吧。
妙玉微微错愕,吩咐小尼姑上好茶。等茶上来,亲手将茶端到贾环旁的桌子上,道:“请!”这个举动中,微微透着尊敬。并非因宝钗,黛玉的缘故。
小尼姑们只道贾环是帝师。以她的见识,自是知道,这是未带帝冠的皇者。十年前,她师父去世,留下遗言:不宜回乡,在此静候,自有结果。
而结果,早出来。当日,贾环受人委托,带话给她:可以回乡。她还未返回蟠龙寺。
晴雯和如意两个对视一眼,心里藏着笑。妙玉有多么傲,她们可是知道的。
贾环点一点头,“谢谢!”
忽而,倒想起妙玉的判词来: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天生成孤癖人皆罕。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
她的命运,应该是也被改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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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兴元年,十一月初七。冬至。大雪纷飞。
西苑,太液池东面的朝霞居处,修筑了一座高达六楼的木石建筑。这是工部郎中乔如松在集合全国的能工巧匠,历时一年半,研制出的水泥的功效。
今日冬至大朝结束后,永兴天子宁淅,邀请老师贾环在此饮酒、赏雪。越国公宁澄做陪。
大雪无声,覆盖着京城,一片琉璃世界。六楼的正厅中,温暖如春。美酒佳肴,陈列在小桌上。贾环、宁淅、宁澄三人在窗前,俯瞰京城、天下。
宁澄兴致勃勃的道:“登高望远。皇上,你这里赏景,可为京中第一。如此美景,贾先生可有佳作?”要搁在以前,他未必敢这么问贾环。但是,他姐和贾环都有一个儿子了。他自是要放肆得多。这是他姐夫。
宁淅一身黑色的龙袍。做皇帝快两年,他身上的气质慢慢练出来,偏向稳重。微笑着道:“澄哥儿,水泥最大的作用是军事用途啊。”又略感伤的道:“先生,你真的要走?我…”
贾环一身水蓝色的棉袄,负手而立,扭头,温和的笑道:“子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况且,我还要在东庄镇住几年。”又笑道:“眼下确实有一首词比较应景。赠给子文吧!”
轻声吟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第七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