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契丹人也倾全国之兵来救。赵光义也不含糊,分兵抵抗,还把来援的救兵打退了,可援兵陆续前来,越来越多,要是赵光义这时候见好就收,徐徐后撤,应该也不至于吃多大的亏。
可人家现在正得意着呢,下狠心一定要拿下幽州,继续攻打城池,打了几天也没拿下。这时候契丹人有个智勇双全的将领耶律休哥到了,他趁机夜袭,并命令所有兵丁手持两把火把,一时间只见一片火焰的海洋席巷而来,宋兵本就苦战了一天,这时候也不知道契丹人究竟有多少,都是惶恐不安,斗志全无。
混战到天亮,宋军终于全面溃败,赵光义中了两箭,好不容易才逃了出去,只可惜那数十万身经百战而又疲惫不堪的宋兵,大多俱成白骨。
此后契丹便与宋一直征战不休,双方也是互相有胜负,二十年后赵光义为报一箭之仇,又是三路大军北伐,结果在初战告捷的情况下,将帅争功,轻敌冒进,被契丹人个个击破,名传千古的杨业杨无敌就死在那一战中。
至此,那些破荆湘、灭南唐、降北汉的久战精兵彻底玩了完,而大一统的天下格局,也成了宋朝永远的一个梦幻了。
而现在京城里的这些禁军,便是后来选拔上来的,虽然是按体健雄壮的标准,绝大多数都没上过战场,说白了就是些样子货。
既然是在军中,少不得就要操演操演,要说这禁军操演,实际上就是做个样子,平日里连人都凑不齐,很多指挥使自己都不见影子;可那一日的操演,不知道小太子哪根筋出了毛病,居然提出要去看看。
太子亲临,自然下面捧场的就多了,校场上也是军容整肃,喊杀声一片,场面甚是热闹。这世界从来不缺凑趣的,便有人向太子建议,不如每个人指挥使选十个自己的手下,马术、骑射、马战的,各呈本事出来看看。
小太子还是孩子心态,听见这般好玩的事务如何会不感兴趣的,自然是兴致勃勃。
原本操演只是走个过场,哄小太子开开心而已,这一下要比试了,各个指挥使都是很重视,能在太子面前露个脸,对以后的前程仕途关系可就大了,这一时间京城中的殿前司诸班直的捧日、天武、龙卫、神卫这号称上四军的都指挥使就上了心了。
捧日、龙卫都是马军,神卫是步军,天武以前又叫控鹤,顾名思义就知道是弓箭兵了,上四军号称军中主力,从装备到俸禄都是京中禁军里最好的,要是一会被其他属于下军、中军的班直超过了,颜面可不大好看。
王小将军正是龙卫军中的,他在京中的名声可是在宏毅寺打出来的,自然都指挥使找了他来,细细叮嘱一番,反正意思就是怎么也得给龙卫军露露脸。
这要比试的东西就多了,金枪班、弩手班、龙旗直各显神通,就单说说陈全他们。
因为战功从厢兵转为厢禁军,然后从厢禁军转为禁军骑捷军指挥使,陈全已经是高兴坏了,别看还是指挥使,这骑捷军指挥使和延州的厢兵指挥使可是天壤之别了;骑捷军也是马军,这番号还是当年跟太祖爷打天下的时留下来地,不过在京中禁军里。只能算得个下军了。
这骑捷军都指挥使也没办法,平时就处处不如其余各军,要想在操演上露脸就是难上加难了,想来想去,还就把陈全给惦记上了。
军队么,当然就以能征善战为唯一考核标准,开国初年,因为与契丹人年年开战。咱这大宋以河北兵最强,檀渊之盟后,与契丹人和平了快二十年,如今国朝却是以陕西兵最好,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与定难党项人年年打出来的水平。
这骑捷军都指挥使也没多大的想法,陈全不是才和党项人打了一仗么?既然是大胜了,怎么都有些水平,那就陈全这个指挥使上场吧,要想露脸不可能了。怎么不济落在最后就行了。要求也不高。
陈全接令下来,怎么个挑人就没什么可选择的了,延州厢兵那五百人。天宇山一战活下来的就不到三百人,胳膊、腿都整齐的老兵,他差不多都带了过来,也就那么十几个,而且还都是弓箭手为多,因为那场战下来,长枪兵几乎死伤怠尽,弩兵完整的也不多,且身材都嬴弱,唯有陕西招募的这些弓手。本身素质就好,大战里损失的不是很多。
而他这个指挥的其他禁军士兵,就不怎么看得上眼了,多年的京城舒适日子过的,一身的赘肉,马匹本来就不足数,加上平时也不大好好训练,这马比人还要没精神。
陈全自然是带着一班老兄弟上场了,那些延州过来的兵士哪见过这么浩大的场面。几万人在校场上排着,刀明甲亮,一会自己也要在众人面前比试了,心里忐忑不安,可又有几分跃跃欲试。
他们跃跃欲试也有些原因的,来京城的路上,就顺路为李清赶来百来匹马,都是见识过蒙古人的骑术,怎能不乘机练练?慕容一祯也在风雨楼上听娜仁托娅姑娘说了些马经,一路上也教给众军士们了些,加上这可是李公子的马,照料得也周到。
骑捷军马匹本身数量就不足,他们又是新人,来了京城之后当然分不到马,即便陈全是个指挥使也是没办法,总不能把别人的马要过来分给自己带来的人吧,所以,这些延州来的兵士骑的还是李清买的蒙古马。
这些蒙古马调教得太好了,一路骑来怎么会感觉不到,所以他们有些信心,总不至于落在最后吧。
首先开始的骑术,其实就是赛马,小太子随口一说,城西延福寺初绽桃花几树,便一人摘一朵花儿回来交令,以早归为胜。
这令一下来,几百匹马哗喇喇的全跑了,各自争先;陈全、慕容一祯他们骑的蒙古马,形像并不出众,不像龙卫军那样的个个高头大马。这有些马适合短途冲锋,而蒙古马正适合长途奔袭,校场离延福寺来回也将近十里地,所以陈全他们跑的一直不急不缓。
到延福寺摘花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中游水平,显不大出来;不过延福寺的和尚们受惊吓不小,这早春的桃花一直也是寺庙一景,还靠它延揽不少香火,谁知道来这么一群军汉,不由分说,摘了花便扬长而去,丝毫没有惜香怜玉之心,弄得和尚们的心都不清静起来,有心想做我佛如来狮子吼,面对着这群粗鲁军汉又不大敢,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心里骂道**你妈妈。
这一到了回程路上,很多马因为前面冲刺过度,这后劲乏力就显出来了,唯独陈全他们骑捷军,一直保持着速度,等到太子所在的观礼台前献花的时候,前十名被骑捷军包圆了,后面最接近的,都在二箭之地开外。
听着一迭声的报骑捷军的名号,骑捷军的都指挥使差点乐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即便边上同僚对他使劲翻白眼,他还是忍不住乐出声来了。
后面接着比骑射,是在校场一侧放上箭靶,然后众军打马从靶前驰过,同时弯弓搭箭,射那靶心,这马上射箭与步下射箭就不同了,马术比射术还要关键;陈全手下的这些人本来就是弓手出身的多,有了操纵如意的坐骑,这射术自然就发挥出来,最后成绩虽落在捧日军之后只拿个第二,可能力压上四军,已经是不得了的成绩了。
要不是太子在场,骑捷军的都指挥使绝对是跳起来大吹法螺了,妈的,总算咱骑捷军也露了一次脸,在太子面前争了气,今晚奉节军那小子在楚云馆摆酒,到时候老子可有得吹牛的本钱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