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兔西奔,金乌东出。
晨光中,林祈陡然睁开眼睛,迅速摸向腰间,还好,晶石还在。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才缓缓起身,想起昨晚的经历宛若梦境一般,便盘膝而坐,再次尝试进入自己的灵墟。
灵墟内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空间,唯有一颗星子挂在半空,似远在天际,又似触手可及。
这一切都是真的!太好了!
林祈兴奋地跳下床向外奔去,已经出了房门,又转身回来,把昨晚解下的纱布袋又绑回小腿上,这才像往常一样慢吞吞地拿起她那个破碗向水房走去。
同往日一样,先到水房先简单地盥洗了一下,这才压抑着激动地心情,慢吞吞地向林盎家走去。
她要先把晶石还给林盎,尽管打通灵脉已经用了一小部分灵力,但晶石里还存留着大部分灵气,依然是一笔很大的财富;她还要向林盎请教一些关于灵修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她要郑重地向林盎致谢,可以说没有林盎,她能否成功打通灵脉转为灵士都是未知数。
林祈满腹心事,恨不得直接飞到林盎的家里,却始终像往常一样慢吞吞地走着。
终于来到两条街以外的林盎家,林祈看到院门大开,院子里静悄悄的。站在门口喊了两声“林盎”,无人应声。林祈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林盎家原本是林家旁支,因为林盎成功打通了灵脉,才得以搬到林家主宅旁边,所以院落不大,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便将院落填得满满当当,但是打理得相当整齐,连廊栏杆纤尘不然,东厢房的窗外,还有一株红色腊梅开得正欢。
只是之前过来找林盎,总是能看见林盎的母亲在房里院外进进出出地忙活着,今天所有房门都大敞而开,却是异常的安静。
林祈的心头突然浮上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弯下腰解下绑在腿上的纱布袋,抄起林盎母亲平日洗衣用的木棒,轻轻地向正房走去。才走到房门口,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扑面扑来,林祈眉头一皱,赶忙向里走去。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林祈睚眦欲裂。与院子的整齐截然相反,房里一片狼藉,很明显是被人整个翻了一遍。而最靠近门的位置躺着的是林盎的父亲,更准确的说,是林盎父亲的尸体;三四步开外,是林盎的母亲;最里侧伏地而卧的,正是林盎,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昨天还是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鲜活的少年,此刻却已然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无须仔细查验,三人伤口都在心口位置,都是被一击致命,显然凶手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不给这一家人留下任何活路。
林祈鼻子酸酸的,用力地眨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来。她用手轻轻地合上林盎父母的眼睛,走到林盎遗体旁边,眼泪终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些年日子虽苦,却不难。林家虽然对她照拂有限,却也无人刻意欺凌,众人在能力所及族规允许的范围内对她还是多有照顾的。除了父亲去世,这是她第二次经历死亡,还是这么惨痛的死亡!她到底只是个不满十二岁的孩子。
看着林盎那双圆睁着的却早已失去神采的双眼,林祈的手颤巍巍地抖着,最终猛的收回手,哭着向门外奔去。
林祈一路狂奔,一直跑到林家主宅的大门前才停下。她擦干眼泪,反复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走上前去请门房通秉求见族长。
门房很快返回将林祈迎了进去,只是接见林祈的并不是族长,而是她的大伯林牧平。
林祈看见大伯并不觉得诧异,近几年族中庶务大部分都是大伯在打理,据说族长突破在即,有望迈入大灵师的行列,一年之中倒是有多一半的时间在闭关。
看见熟悉的人,心情陡然放松,林祈的眼泪再次落下,哭着上前拉过林牧平的手,呜呜咽咽地喊道:“大伯……”
林牧平有些诧异,他这个小侄女很是早熟有主见,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种样子,不由得温声说道:“祈儿不怕,有什么事和大伯说。”
听到林牧平温和声音,林祈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大声嚎着:“大伯,林盎……林盎他们都死了……哇——”
听了林祈的话,林牧平脸色陡然一变,扳过林祈的身子严肃地问道:“先别哭,你说林盎他们都死了,都有谁?”
“呜——林盎……还有他父母……”林祈哭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