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日本宪兵把胸一挺很干脆地说:“报告司令,这皮鞋是龟田大队长的。”
栗原肖子低下头仔细地看了看这只脚上穿着的皮鞋,他觉得面熟,好像是龟田一郎穿过。这难道真的是他的腿?是不是抗日分子弄了一条死人的腿,又换上了龟田一郎的皮鞋,把马放回来动摇我的军心?极有可能,极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他朝着两个日本宪兵大吼道:“赶快把马牵走,把腿埋掉。”住了一会儿,他又说:“这怎么会是一条人腿呢?”
那两个日本宪兵快步跑过来牵走了马。
栗原肖子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声喊道:“龟田大队长到青岛开会的干活去了。”说完,他调头上车离开了宪兵队。
在车上,栗原肖子闭着眼睛低着头,他像过电影一样的仔细地回忆着昨天他把龟田一郎叫到司令部来交代任务的情景。
司令部里就他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算大,难道叫门外站岗的听到了?他想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即便是听到了,那也是我们的人,不可能传出去的,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又会是谁知道龟田一郎化装出城了呢?
栗原肖子想到了皇协军的黄队长,难道是他在监视着龟田一郎的一举一动?难道他真的是抗日分子?
从昨天他娶亲,娶了个男人当媳妇说是同性恋,到昨天晚上他私自调部队出城,再到今天龟田一郎的遇害,一连串的问号使得栗原肖子懵了头。
汽车颠簸了一下,栗原肖子睁了睁眼向外看了看,只见街面上小贩卖烟的卖糖葫芦的卖布的卖菜的叫喊声是此起彼伏,一片喧闹。突然,他觉得这些人都是抗日分子,他们随时都会掏出枪来对着他。
他赶紧又闭上眼睛沉思了起来。
这几天从炸弹药库,掀铁道翻火车,到城南炮楼被砸,再到龟田一郎被害,这些事件都是环环相扣,步步紧跟,这不像是一般的抗日分子的动作,倒像是一个大组织一个大部队在行动。
想到这里,栗原肖子打了一个寒战,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难道是西南向的共产党八路军来了?难道是胶东的国民革命军到了?住了一会儿,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抗日大部队能这么迅速地来到了这里,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情报,看起来这都是当地的抗日分子所为。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给龟田一郎报仇。栗原肖子想,这些抗日分子太残忍了,把他杀了就杀了,这还不算,还把他的一条腿拴在马上拖拉着,让马回来报信,这分明是在向我大日本皇军示威。不行,我要血洗三里河,血洗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