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跟着来?”黎灿抖开袍子望身上披。
“多备一个包裹也不碍事。”辟邪道,“你又如何知道在此等我?”
“昨天夜里听说你呕血不止,确诊肺疾,分开看管,我便知今日定有举动。因此直接去御驾前问明,赶到这里等你。果然今日你活蹦乱跳地来了,哪里像一个重病的人?你滴水不漏地装了大半个月的病,如此全军皆知你肺病被看管起来,既不会出去走动,也不会有人探视,你自己却溜了出来,无论是什么大事,你都算做得机密。”
“从前想在宫里偷个懒儿,什么花样都耍过,这个不过小菜一碟罢了。”辟邪只是笑,在晨曦中容颜胜雪,一贯的从容安静,那热症之象早已消退不见,而呼吸清朗,没有半分咳喘之兆。
“你不拖累我就好。”黎灿牵过自己的马来,飘身坐在鞍上。
辟邪望着他无可奈何叹了口气,“那日我好话说尽,后来回想,才知道自己错了,你这人又何时听过好话呢?因此今日告诉你,凡事自己小心,若你有难,我可不会冒性命之攸施以援手。我早已劝过你,你现在回头一样来得及。”
“回头?”黎灿讶然而笑,“我此刻只是想,走得越远,便能忘得更快罢了。”
辟邪垂目向努西阿河对岸无垠江山望去,不知道看穿了什么,微喟道:“果真如此,真是太好了。”
黎灿兜转马头,与辟邪并骑而立,问道:“这时不妨告诉我此行何处,我也好准备着。”
“由此翻越雪山。”辟邪用几乎是透明的手指指着几乎是透明的雪山之巅,“渡白原河,再向西疾驰一整日。那就是……”
“均成王帐?”黎灿沉下脸来,咀嚼着自己的未来般,慢慢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