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揉不得半点沙子。
她宁愿就让林晞这么误会下去,也不愿告诉她残酷的所谓真相,然后毁掉她对生活的希望!
系那个娃的农向皖东最终在林慧卿哀求的眼神中败下阵来,颓然的起身离开。
林晞站在那里,僵硬的身体慢慢回温。
她转头,再次看着母亲,“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向皖东刚才突然住了嘴,他没有说完的话和母亲极力隐瞒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妈妈,你告诉我,我不要当傻子!”她愤怒的大声喊道。
林慧卿再也压抑不住的捂脸痛哭。
林晞强忍着眼眶的酸涩,咬牙忍着不肯让眼泪掉下来。可那汹涌的泪水,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冲破她竭力筑起的防线,扑簌簌的往下掉。
这一天,本应该是一个最好的生日。
二十四岁之前的林晞,活的兢兢战战、小心翼翼,竭力压抑着自己维护着向家表面上的和平,不希望自己母女的存在给向家带来困扰,因为她们还没有独立的能力,一旦离开向家,林晞不知道该怎么养活自己和母亲。
二十四岁后的林晞,终于达成夙愿从向家独立出来,她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和母亲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身负巨债,可心里踏实。她终于可以不再压抑自己,可以快快乐乐的活着了。
可终究,天不遂人愿。
在这个分水岭一样的二十四岁生日这一天,白日里满满的幸福,终究被这一刻的伤害刺激的支离破碎。无论她怎么假装冷静、表现的如何无所谓,可终究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她是个不光彩的私生女。
这就是她的生日,二十四岁的生日。
餐桌上精心烹制的菜肴逐渐失了热度,冰冷下来,菜盘子里的油水都渐渐凝结,所有的美味都失去了它们存在的意义。
母女两个相对而坐,一个无言沉默的泪如雨下,一个捂脸低声呜咽不停。
谁也没有说话。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谁都不敢打破着脆弱的宁和。
十点半的闹钟响起来,林晞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林慧卿惊愕的眼神中,冷着脸说:“我回去上班了,您早些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然后急匆匆的走出家门,她甚至连外套都忘记拿了。
林晞捏着手机逃也似的坐电梯下楼,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小区,被夜里的凉风一吹,才意识到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吊带衫。
白色雪纺纱吊带裙,腰间系了一条蓝色蛇皮纹腰带,初夏的夜里天气微凉,她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拿了件短款小西服穿上,回到家的时候被刺激了一通,气的浑身冒汗的她一时激动就将外套脱了,可这会儿……
林晞觉得,她再也鼓不起勇气回去一趟,哪怕只是为了拿件衣服——至少几天之内,她做不到平静的面对母亲。她怕自己忍不住逼问母亲那些她想要极力隐瞒的事情。
顶着微凉的寒风走在小区外面的道路上,十多分钟后林晞意识到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还是没有打到一辆车……
眼看着时间快到十一点,而她出来之前还信誓旦旦的许诺过会在比赛结束之前准时回去……林晞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哀怨的形象,果然是白天的好运用的过度了,到了晚上终于开始倒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