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国公府,上房院儿。
信国公李有贞和夫人李余氏坐在主位上。两边两溜椅子,府内成家的六房人全部都到了,按年纪大小分别坐到两边。
李有贞咳嗽了两声,徐徐道:“我方才让丫鬟把你们都叫来,想必你们也都知道了。宫里传来了消息,说皇帝陛下今夜都有可能熬不过了。不定一会儿宫里就有旨意传来,我得进宫去。你们在家里命阖府上下不许乱走动,下头的小厮丫鬟们守好各自门户。这两日也不许去会亲访友,等到太子继位诏书颁布了,他正式临朝称帝,我们才算是真正放了心,才可以四处走动。你们记住我的话没有?”
底下的儿子和媳妇们自然齐声答应,“知道了。”
李余氏也跟自己几个媳妇儿说了些该注意什么的话。最后才和李有贞一起说:“好,既如此。都下去吧,早些歇着。”
六房人便辞了李有贞和李余氏出来,各自回房去。回了房,乔珍把院内的丫鬟和婆子们叫了来,郑重地吩咐道:“相信你们也知道这宫里有事儿了,这京里头从上到下都紧张了起来。你们自己把自己的差当好,不要乱走动,看好门户。带着哥儿个姐儿的嬷嬷和丫鬟们也要格外留心些。若是做得好,等几日后这事情过去了,我会赏你们。要是做得不好,我可是会罚你们。听清楚没有?”
一众丫鬟和婆子们俱都躬身答:“清楚了。”
“好,你们都下去吧。”乔珍最后道。
等众人退出堂屋,乔珍就起身去净房沐浴了,擦干净了头发回卧房里去。上床躺下的时候,发现李弘济两手枕在头下,看着帐顶,似乎在想什么事儿。
于是便侧身看着他问:“你想什么呢?”
“我莫名想起了礼全,他还走得真巧,今儿个走,皇帝陛下就病危了。”
“不然呢?会怎么样?”
“要是皇帝陛下驾崩了,他就不能那么快回去了,得在京里等到皇帝的棺椁进了皇陵地宫才能离京。”
“那他还真是运气好。”
“我看是燕王运气好,一员猛将又回到了身边儿。”
乔珍“哦”一声,忽然想起以前李弘济说得那些关于燕王的话,不由得蹙起眉头问李弘济,“你是在担心燕王在皇帝陛下驾崩之后,会……反?”
李弘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极有可能。燕王现在可是羽翼丰满,兵多将广,不可小觑。而且他手下的兵将们常年和鞑靼人作战,战力远比这内地和京师的军士强。皇帝要是真得驾崩了,太子继位后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他。”
“那太子该怎么办?难道要削藩?”
“削藩根本削不下来,要削早该在如今皇帝手里削。要是新帝继位,要削藩的话,只能让燕王更快的反。所以我觉得怕是该用怀柔之策笼络,然后再逐步的收拾他的党羽和其他给他提供助力的人。”
李弘济这么说,倒让乔珍想起个人来,就是乔秀月。卫国公府的大小姐吴安梅可是嫁给了六皇子赵国权,也就是现在的燕王做了王妃。
“弘济,难道你是想要太子对付卫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