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礼全和乔珍听那胡兴说出三千两这个数也有些吃惊,在京里极为繁华的西四北大街的铺子转让顶多也就一千两银子到头了,可这胡兴还真敢说,一开口就是三千两。
“胡掌柜,据我们所知在京城里头最繁华之处的大铺子转让也不会超过一千两这个数,你说说,你这铺子到底有什么不同,竟然要价三千两,”最后还是乔珍开口问胡兴,请他解惑。
胡兴咳了两声道,“我之所以要价三千两,其实是因为我这铺子里的货至少值两千五百两,因此我要价三千两转让铺子,是要将我这铺子的古董玩器一并转让了。”
这下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胡掌柜要价三千两是把这铺子里的货算在内。
但是很快乔珍就提出疑问了,“胡掌柜,你说你这铺子的货最少值两千五百两,可这是你说的,人家来接手铺子的人又怎么知道那些货是真是假,又价值几何呢?古董这东西,不是行家,一般人谁又能认识。”
胡兴看一眼乔珍道:“小姑娘说得对,所以我这铺子要转让给同行。对了,你们接手我这铺子可是要做古玩这一行?”
乔珍道:“有这打算,但也不一定。”
“那几位到底是要接手,还是不接手呢?”胡兴问。
“我们得先看了胡掌柜的货再说话,到底值多少银子再谈,这样吧,胡掌柜带我去瞧瞧你铺子里的货我们再说。”乔珍答。
胡兴闻言显然非常吃惊,没想到眼前这说话的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竟然敢说这话,这口吻就如一个行家一般,不由得又仔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乔珍一番。心想,人家既然提出了这要求,那就带她去瞧一瞧,看她到底是不是在吹牛吧。
“那,这位姑娘,这边儿请……”胡兴站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乔珍点点头站了起来。接下来胡兴在前,乔珍在后走出了隔间,往前头铺子上去。乔二奎和章礼全也坐不住,跟了出去。
到外头铺子里,胡兴便领着乔珍去看那些多宝格上摆放的古玩。在这些货里头多数都是些价值一二十两的东西,有几件大概值个三四十两银子。只不过花了半个时辰,将多宝格上的货看下来,这几十样东西不过四五百两银子,于是乔珍便说:“胡掌故,你这外头铺子上卖的货不会超过五百两银子,离你说得那两千五百两银子的数还差得远呢。”
胡兴一听,有些不服气得道:“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我这些货值你说得那个数。”
于是乔珍就指着其中的一些货说出是什么朝代,是什么东西,又价值几何。一连十几样都没有错处,这一下胡兴服气了,不吭声儿了。但随后他又说:“我后头屋里还有几件值钱的东西。”
乔珍便说:“那胡掌柜也拿出来给我瞧一瞧罢。”
胡兴说“好”,带着一行人重又进到隔间里,然后开了个上锁的木箱子,拿了几件瓷器和玉器出来。乔珍仔细看了看,这些东西的确比外头的东西值钱一点儿,但也不是什么多珍贵的东西,加起来也不过四五百两银子的东西,于是乔珍便又说:“胡掌柜的这些宝贝也不过值四五百两银子,这里外的货加起来不过千两银子,我想这一回胡掌柜不会让我一一说出你这货的来处和值多少银子了罢?”
“哎呀,没想到姑娘年纪小小,竟然是行家啊,真让人钦佩。”胡兴朝着乔珍伸出了大拇指赞道。
乔珍微微一笑,道:“胡掌柜谬赞了。”
一旁的乔二奎望着乔珍,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而章礼全则是对乔珍的兴趣越发浓了起来。
胡兴重新坐下来后,略想了想便说:“这样吧,真人面前也不说瞎话,我这些货呢价值也就千两左右,这铺子是租的葫芦庙的,一月二十两银子,一年二百四十两银子,三年一签。我去年跟庙里签了三年,到这会儿还剩下两年。我在这里也做了十年买卖了,也有了些老主顾和回头客,若是你接手我这铺子,也就把我这些客人都接手过去了,所以我管你要二百两银子转让的银子,在京里来说也不算高。所以算下来你们只需给我一千六百八十两银子,这铺子我就转给你们了。”
乔二奎听他说完这个数,心里都凉了,虽然比起他刚才说的三千两银子已经少下来差不多一半,但是一千六百八十两银子他们还是拿不出来呀。
胡兴看着眼前听了他的话后沉默着的三人,也不急,便站起来将那些给三人看的货收起来,重新放回箱子里去锁好,然后招呼三人喝茶,说自己要到外头铺子里去看看,起身出去了。这其实是避开让乔二奎等人商量的意思,知道人家有些话当着他的面肯定不好说。
果然等他一出去,乔二奎便先开了口对乔珍说:“闺女,这胡掌柜的铺子我们接手不了,他要的银子也太多了。你说要是不要他的那些货,我们还能去管大哥借些银子将这铺子接下来……”
乔珍说得却是,“最关键他的那些货都没有什么好的,而且我们一开始并不打算做古玩买卖,这买卖压本钱太多。这铺子的位置和大小都还行,我也跟爹一个意思,要接手可以,但不要他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