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又是一声！顶上的桌面也被拍了一下。
“安安……安安……安安……妈妈爱你……”
又是那恐怖而诡异声音。
几乎就贴在耳边！
纪无欢咬紧牙关，嘴唇都在发抖，十多只丧尸就围在这里，通过空气中残存的气息寻找着他。
或许是化学液体的气味成功干扰了它们，丧尸在铁柜前试探性地撞了几下后，就放弃了。
在柜子周围转了转，几分钟后散开了，开始在实验室里乱晃，时不时撞得周围的柜子啪啪响。
纪无欢暗中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也稍微放松了一些，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小腿在隐隐作痛。
运动过量了吗？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跑得这么快，身体平衡能力这么好，刚才在教室里的课桌上跳跃奔跑的时候，从前门到后面只用了五六秒的时间，而且是在光线如此昏暗的情况下，竟然一点都没踩空。
在生死关头，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纪无欢觉得自己要是没有这腿伤，指不定能去学杂技体操之类的，说不定就获得奥运会金牌了呢？
当个最帅奥运会冠军之类的。
关键时刻，纪水仙都不忘在心里赞美自己，甚至偷偷笑了笑，猫尾巴也跟着放松了一些。
稍微歇息了两三分钟，他轻轻揉了揉小腿，希望它能争气一点。
据纪老太说，刚捡到他的时候，小腿像是被硬生生折断了一样，趴在地上直都直不起来，一碰就疼得直掉眼泪。
当时她以为这孩子是因为畸形所以被抛弃了，结果带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却说是后天造成的骨伤，但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竟然查不出来，而且太严重了，以当时的医疗水平根本治不好。
可在纪老太的悉心照料下，一个多月后居然神奇的自愈了，虽然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长时间奔跑，但至少可以自己走路了。
直到现在，纪无欢去检查，医生仍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拍了无数片，做了多次检查，但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治是肯定治不好了，只能慢慢养了，结果刚才一折腾，估计是突然爆发得太猛，跑得太快，老伤复发，又开始疼了。
这种疼痛的感觉很特别，隔着一层皮肉，像是有钢针在往骨头上扎，一下一下地刺疼。
纪无欢又不敢调整动作，只能保持着这样的动作揉一揉。
他没法看手表，只能靠感觉猜测，估计还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多分钟，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就扛过去了。
垃圾小圆圆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都没上来，估计楼下的丧尸挺多的。
他自己都没发现，竟然完全没想过对方会不会抛弃自己这种问题，潜意识中，他就觉得这个死对头一定会来找他的。
说到聂渊，纪无欢微微撇嘴，又开始想那个问题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之前变成猫被压在柜子底下的时候，外面的音乐声太吵了，不过隐约中，借助猫咪的超强听力，他好像听到了他在叫“白痴”会是“纪白痴”么？
他不太确定。
就这样，纪无欢在柜子里胡思乱想地度过了好几分钟，外面的丧尸四处乱晃时不时地在柜子上撞两下，每一下都令人提心吊胆。
直到走廊外面出现了另一个脚步声，嗒嗒嗒一路走来。
“嗷——！！”
外面的丧尸显然也听到了，转身就冲了出去。
有人来了？纪无欢立刻来了精神，他贴在柜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竟是打斗声，果然是有人上来了！
会是谁？青年隐隐有些期待，同时却又担心有炸，一直等了四五分钟，待外面彻底安静了，轻轻推开了一道缝，准备观察一下。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一张脸就贴在外面！
“喵！”纪无欢浑身一个激灵，拿起匕首刺了过去，手腕却被握住了。
“是我。”
纪无欢定睛细看，是聂渊！
听到熟悉的声音，感觉到对方手掌心的温度，他头一次发现这货也挺顺眼的，感动得差点哭了出来。
“啊啊！你真是吓死我了！”他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嘴上在抱怨，身体却诚实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聂渊，尾巴也扬了起来，飞快地缠住了男人的手腕。
聂渊仍然不懂得该怎么去安慰人，特别是这样一只受惊吓的傻猫，僵了会儿，却听到纪无欢带着哭腔，在自己耳边小声抱怨道：“呜，吓得我都忘了喵……”
“噗！”男人忍俊不禁：“原来你是故意喵的？”
“才不是呢喵。”纪无欢把下巴放在聂渊的肩膀上，有种莫名地安心感。
聂渊放下沾满鲜血的斧头，揉了揉他的猫耳朵：“起来吧，我们下去。”
“下去喵？”
“嗯，我们在下面找到了一间安着防盗门的办公室，应该能撑下去。”
纪无欢听话地站了起来，只是一动腿就刺疼，倒吸了口凉气。
“你怎么了？”
“老伤了喵……”
聂渊一听到是因为这个，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利索地蹲下：“上来。”
他清楚地记得，高中某次体考的时候，他带着一群小弟去嘲讽纪无欢这个万年免考的病秧子。
已经被嘲笑多年的纪无欢也受不了了，被激了这一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去跑了个1000米，结果刚跑一圈就因为疼痛躺地上爬不起来了。
他现在都还记得对方疼得直打滚的模样，那个时候还觉得挺解气的，毕竟上个月还被这王八蛋告状挨了顿揍。
现在回忆起来，却不太不好受。
纪无欢自然是巴不得，欢天喜地的爬上去，直到他的光屁股被男人的手掌托住，还轻轻捏了一下。
……
短暂的沉默后，气氛猛地尴尬起来。
聂渊极力无视这一点，假装无事发生，手滑到他的大腿上的时候还拉了拉裙子。
然而纪无欢的猫尾巴高高跷起，像是故意撩拨一般在男人的手上晃动，居然还不要脸地凑到他的耳边问：“大哥哥，软不软？滑不滑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