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史青凝拿拿胭脂盒把玩,见她准备拆这个大盒子,好奇地凑了过来。
“围棋,在京卖得还不错。”
宁香把盒子拆开,一个子一个子的瞧,史青凝惊讶道:“这又是姐姐铺子里的吗?我前段时间上京,见我姐姐屋里摆了一套,是姐夫在她生辰的时候送的。”
“说是什么一个叫徐香居的铺子里的,原来那是姐姐的铺子呀!”
史青凝说完满怀敬佩地看着宁香。
被她盯得都有些不好意思,宁香道:“不算我自己的,京里那间铺子是我与徐家姐姐一起开的。”
史青凝嘻嘻笑道:“这有何不一样的呀,姐姐马上也要是徐家的人了。”
宁香一张脸腾的一下子烧得通红。
史青凝见好就收,但又舍不得将这个话题给绕开。
于是,一边瞧着棋子,一边红着脸道:“也不知道,我将来能嫁个什么样的人。”
徐泽立了好几次功了。
无论是营里,还是东临府这些百姓心里,多少都有些分量的。
大家知道宁家与徐家订亲,哪一个道一声,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的。
而且徐泽还时不时的送东西过来。
觉得宁香在家里闷了,还会让姐姐喊她出去逛逛街。
在她看来这样的夫婿,比起什么皇子、王爷的可是要好太多了。
旁人都说史家大姑娘嫁的好。
可史青凝看了姐姐好几次。
衣食是比旁人好,伺候的人也比旁人多,可偏偏身边的事一件都没让人省心的。
她这次去,三皇子的那两位侧妃都有孕了。
三皇子身边似乎又多了两个美人。
她能感觉到姐姐心情不好,可又能怎么样?
宁香笑道:“你可有喜欢的人?”
史青凝忙摇头:“没有,没有。”
“你还小,不着急的!”
都好好事多磨,宁香觉得正是这个道理吧。
因为徐泽年纪比她小,所以,两人家并不着急着成亲。
反而她还能在家里多留两年。
史青凝在宁家用过了午膳这才离开,临走时思索再三,还是把寿山石给拿了回去。
宁香:“……”
其实我可以转交的。
宁桃早上去刚好赶上一位今年中了进士的师兄途经此地,来给书院送匾额。
刘泊便邀请他给师弟们讲讲学。
宁拿着小小本本听得特别认真,还提了好几个问题。
据说下午还有两场,是去年中了举人的两位师兄,这两位师兄宁桃也认得。
一起吃过饭呢。
宁桃边吃饭,边回味师兄讲的内容。
觉得哪一句都是重点,哪一句都很有深意。
马富贵道:“桃子,不是我说你这人运气也太差了,黄先生带着黄姑娘走了。”
宁桃看得仔细没注意听,含着一嘴的米哼哼道:“走哪呀?”
“离开书院了。”
牛子渊没学过琴,但黄先生的八卦还是听说过的。
据说是今年的院试成绩挂出来之后,他第二天就带着闺女走了。
宁桃道:“好可惜,教了我一场,我没来得及送送他们。”
赵子行一脸便秘的表情,“你没送还好着呢,听说黄姑娘哭着喊着不想走,就是想再教你一首曲子。”
宁桃不明觉厉,“那还是不送的好。”
黄姑娘真是他音乐路上的铲屎官呀,生生把他对音乐拥有的那一点点幻想,全给磨灭了。
“那他们能去哪了呀?”
吃完饭大家一起走出食堂,宁桃被风一吹,猛地开口了。
众人:“谁啊?”
宁桃记得黄先生来书院教书,是因为家里没人了。
而且他这一辈子,父母砸锅卖铁供他读书,可他偏偏只对音律痴迷。
刘泊当年在山下碰到他的时候,他怀里还抱个女孩儿,大风大雪的,刘泊便将人给带上了山,从此黄先生在书院成了琴师。
不过据说,他年轻的时候还给宫里的贵人抚过琴。
宁桃想不通,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会突然离开,落迫至此。
既然当年已是走投无路。
那么这次离开,又要去哪呀?
赵子行道:“他琴弹得那么好,哪里不能去。”
这话倒是不假。
左右不过人都走了。
宁桃把心思收了收,下午又跟着大家听了两场讲学。
吃过晚饭,一群人在书院的小径上遛哒,众人才有时间交流信息。
宁桃的成绩大家都知道了。
牛子渊搂着他的肩道:“我就知道桃子不简单,平时藏得挺深的呀。”
宁桃窘,“别陷害我,我这次是真运气好。”
在客栈还能蒙几道题,这也是没谁了,而且牛子渊留给他的笔记,真是起了很大的作用。
尤其是那个什么文章套路图。
只要按照套路写,不说能拿多高的分,起码文章写出来,那是规规整整的,比起他先前那种通篇大白话,硬是加一些修辞上去,要好看细腻许多。
“老牛,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不给我……”
马富贵伸手就要掐牛子渊。
牛子渊吓得把宁桃往前一推,“你傻呀,我给了桃子不等于也给了你么?你是懒得自己不看吧!”
马富贵:“……”
老子想装下逼都不成。
马富贵这次成绩也蛮好,地榜上面特别靠前。
宁桃他们班,这两次考试来了两个小三元,可把教他们的几位先生给牛逼坏了。
尤其是这两年科举更偏实用性一些。
像秦先生这样的数术先生,身份日渐走高。
今日本来有堂数术课的,结果先生没来,一问才知道,秦先生去省府参加一个什么学术交流去了。
来的都是一些教数术的先生。
宁桃听得心头一跳,敢情学术研究很早就流行了。
再仔细一打听,可不是咋滴,除了数术,还有各种流派,就跟诗会一样,大家平时还会互通有无。
宁桃不知道的是,他本人已经在交流会上引起了一阵轰动。
还有两人曾经一起解过的一些疑难杂症的题。
秦先生就挑了几个在交流会的黑板上,抄了一遍,而后用宁桃告诉他的思路,与传统的思路一一作了对比。
来自紫金书院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惊道:“秦先生这等方法看起来是没问题,且简单易懂,可秦先生有没有觉得,这种方法,只有这道题才行得通?”
秦先生微微一笑道:“行先生不防自己代入其它数字,无论什么数字都可。”
“如果列位觉得这种法子有问题,大可给我出几道题,我用这种方法再给大家演算一遍,大家再与传统的方式演一变,如果可行,且每步推理都正确,是否说明我这种法子可以载入史册了。”
秦先生一向不苟言笑的。
此刻微向一笑,颇具震慑力。
“也就是我那位学生最近去参加院试了,可能还没回到家中,否则让他来给大家讲解一翻,比我讲得更能清晰一些。”
众人:“……”
一个参加院试的学生。
一群人狂抽了一会嘴角,有些极具怀疑性的又出了几道类似的题。
甚至在语言和数字方面,更加的刁钻。
秦先生都不慌不忙的把题给解了出来,且答案也与众人给出的一致。
除了一些应用题的解题思路之外,本次的交流会,主要交流了最近几场考试中,各家所出的数术题难度问题。
觉得什么样的考场上该出现什么样的题目。
这样才不致于让学生们全军覆灭。
就像宁桃他们省的考题,就涉及到了角应用问题。
宁桃这次考试能稳拿小三元,也是因为科举改革才刚施实没两年,大家都还处于摸索阶段,乃至于有些数术题,与物理题出的,远远超出了大家的理解范围。
宁桃着实占了这么一方面的光。
成绩遥遥领先其余考生。
所以,等宁桃他们省的卷子拿出来时,所有人都觉得,难度有些大。
再把宁桃的标准答案抛出时,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十二岁的少年。
待那位先生读出名字的时候,与秦先生一道来的寒山书院的刘先生,伸手碰了碰秦先生的衣袖,“这不是你的学生吗?”
秦先生:“……”
刚走了下神,想着这份题要是宁桃来做,需要多长时间。
结果,他家学生就被CEU了。
秦先生刚一扭头,就有一位叶先生似笑非笑地问道:“秦先生,不知道这份试卷,你那位学生能否全对。”
“噗”回味了两秒的刘先生差点没崩住。
秦先生抿了口茶,这才抬眸看了过去,而后道:“不瞒您说,这位宁桃就是我所说的那位数术极有天分的学生。”
叶先生:“……”
刘先生没忍住,抖得眼前的桌子都跟着动了起来。
叶先生稳了稳神道:“噢?这可真是怪老朽孤陋寡闻了,这位宁秀才是杨柳县人,就算是求学,应该也在洪州府吧,怎么就跑到东临府去了?”
“只怕是与秦先生那位学生是同名同姓了吧。”
秦先生挑眉,“咱们寒山书院的先生好,教出的学生好,难道这一点还不够吗?”
杉省府学的文先生恍然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宁秀才,怕是与东临府的知府宁少源有什么关系吧,按年龄算,应该是他的子侄一辈的。”
刘先生道:“文先生果然聪明人,宁大人今年救了东临府府试榜首一事大家应该还记得吧,这位宁秀才,便是协助宁大人一起破案,与徐将军的二公子徐泽立下大功的宁二公子。”
众人:“……”
紫金书院的两位先生一听这话,脸飞快地红了起来。
白头发的一时受不了这刺激,疯狂咳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