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行为艺术表演。贺知行在策划一出由他自己主宰的死亡案件,一起在全国观众面前展示的自由落体运动。
他幻想着从最高处跌落,一眨眼的功夫砸到地面,在真正的死亡来临之前,肾上腺素狂飙,一股脑冲上他的大脑神经中枢,激得他脊柱像是有电流窜过,脑海炸开了烟花,精神意义上,亦是物理意义上。
这样想着,贺知行俊俏的脸颊飞上两朵红霞,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定睛一看,原来是江声声踩着他的胸膛,压迫着他的心脏,血液流动不够顺畅,才使得他喘不上气。
“你是认真的?”一眼看穿了贺知行脑子里病态的追求刺激的想法,江声声问。
贺知行咬着下唇,眼眶里溢出几滴生理性盐水,眸光狠戾,凶巴巴的:“不然呢?”她果然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但是怎么就那么讨厌!“快放开我,江声声。”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和你是同一类人?怎么可能?”
江声声放开对贺知行的压制,反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上下扫视了他一番,像是在菜市场挑挑拣拣的买家似的,“像你这种……算了,说出来我怕你被气哭,到时候被人知道了,又要说我欺负小孩。”
“你!”
“还有啊,如果你是真的想死的话……为什么要用那样的提示信息呢?嗯?”
那些变动的音调音阶,破译出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英文单词:help。
他在求救。
五感敏锐的江声声刻意留心观察自己经过的房间,都没有发现贺知行的痕迹,唯有路过楼梯时会嗅到一丝淡淡的气味的变化。
这种气息是完全陌生的,且除了楼梯附近外再没别的地方有这种气息,房间里找不到人也听不到任何动静,那么只有天台这种空旷的地方有嘈杂声响的地方会隔断那些细微的响动声。
结合贺知行的性格来看,他大概率把天台唯一的那扇门给锁了。
判断出这样的结果后,江声声没有迟疑,直接徒手攀爬,及时制止了贺知行不要命的行动。
“你这是病,得治。”
江声声拉起贺知行的手,箍住他的手腕不让他乱动。
贺知行像个受气包小媳妇,想反抗又反抗不了,只能暗暗咬牙,不服气地呛声道:“你才有病。”
“这都被你发现了?真聪明呢。”显而易见的哄小孩的语气。
“……?滚!”
衣袖往上推,摘下他手上套着的运动护腕,几道不显眼的伤痕在眼光下格外刺眼,江声声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医生,按了按他手腕的一个穴位,痛得贺知行骂出了声:“你能不能轻点儿!”
江声声抬手就是一巴掌,“安静点,你想把所有人都引到这里来?”
贺知行表情一僵,扭扭捏捏的,脸颊的红晕好像又深了几分,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总之是没再说话了。
脖子上也有几道不明显的勒痕,这些伤口都不是会致命的伤,但作为人体最脆弱的几个部位,对这些地方下手时,确实容易产生缺氧、晕眩等不良反应。
再联系贺知行的反应,江声声心里有了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