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一起进来的不止是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一些负责在这里守卫的士兵。
这些士兵年轻,又是当兵的,按迷信的说法,就是他们身上阳气重,他们进来后,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这才显得宅子的阴气没有那么重了。
这宅子还有阁楼,叶小娴领着孩子们住进了阁楼,楼下则是下人和侍卫住。
北面特别冷,京城这个时候还没有下雪,但是这里已经下过好几波了,幸好楼上有炭炉,进去后,只觉得暖烘烘的。
叶小娴虽然有些失落,可两个孩子却不在意这些,他们认为只要有房子住就好了,只要跟爹娘在一起就好了。
换一个环境,反而增添了许多的新鲜感,何乐而不为呢?
安顿下来后,箫宝山也来不及休息,就要出去巡视,还要视查兵营。
但是箫宝山派了一个叫小白的侍卫给叶小娴。
小白武功高强,保护他们娘仨绰绰有余了。
叶小娴也没有闲着,箫宝山去巡视兵营,她就领着孩子们在街上闲逛。
由于是战后没多久,整个漠北县都显得空荡荡的,街上原本有酒楼,有茶馆,但多数没有开,只有一些小本生意的铺子开着,卖包子的,卖糖葫芦的,卖糖水的。
街上还有不少乞讨者,面前摆着一个碗,见到叶小娴他们走过来,就如同见到了财神爷似的,猛然扑过来,再接着就叫:“夫人,行行好,赏点银子吧,几天没吃饭了。”
幸好有小白他们拦着,否则这些人就抱着叶小娴的大腿了。
冬冬和小夏有些害怕,两个孩子紧紧地拉着叶小娴的手。
冬冬还问:“娘,他们怎么不回家?”
小夏则问:“他们家里没有饭吃吗?”
叶小娴拉着他们,一边走一边道:“他们可能有家,但是家里没有吃的,也可能没有家了,家人都死光了,也找不到活干,所以才来大街上行乞。”
小夏还问:“为什么要来大街上行乞呢?”
叶小娴想了想,道:“因为这边一直有战争,他们的房子被敌人催毁了,家人也死了,庄稼也没有收成了。”
到了这一步,叶小娴突然觉得带两个孩子来这边是好事。
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天山部落就已经很富足了,不愁吃喝,多里库、刘员外他们对他们又照顾周到,到了京城,他们更是被当成公子小姐一样,不愁吃不愁穿,连乞丐是什么都不知道。
而今到了这边,他们应当体验一下人间疾苦,这样才能体会到普通老百姓的不容易。
叶小娴又跟他们讲了漠北的历史,说这边反反复复被侵占,百姓们命如草贱。
又跟他们说了,为什么爹爹要来这边,只有这边平和了,百姓们才会安居乐业。
两个孩子虽然听得懵懵懂懂,不太理解其中的深义,但他们还是觉得这边的人们生活不容易,爹娘来这边是对的。
叶小娴又领着他们走了几圈。
漠北城不大,天黑之前,他们就几乎走了一半。
见到的光景大同小异,每条街都冷冷清清的,每条街都有乞丐。
……
夜里,箫宝山也回来了。
他们一起在新家吃了晚饭。
晚饭自然不及在京城的丰富,只有简单的白面馒头,小米粥,再加上一小碟肉菜,一小碟荤菜。
两个孩子一开始觉得这晚餐太简陋了,因为冬冬喜欢吃鸡腿,小夏喜欢烤鸭,今天晚上这些都没有。
两个孩子有些想闹,叶小娴不由地道:“你们没看见今天城里的那些乞丐吗?他们没有地方住,也没有吃的,而你们有吃的就不错了,为何要嫌弃。再说来之前娘就跟你们说过,这边条件艰苦,我们不是来玩的,是陪着爹爹来做事的。”
想到那些可怜的乞丐,孩子们也是有同情心,冬冬和小夏也不闹了,馒头也吃得欢。
两个孩子在城里走累了,吃完就困,让嬷嬷们带下去睡觉了。
箫宝山则仍然与叶小娴在饭桌前坐着。
叶小娴问箫宝山:“今天巡查得如何?军营那边还好吗?”
箫宝山道:“上个月北庆军突然袭击我们的军营,死了几十个将士,但是他们还不敢攻城略地,可能只是想探一探我们这边的实力,短时间内不会开战,如今我来了,也将风声放出去了,他们更有忌惮了。”
“不开战就好,震慑一下他们就成,否则一打起仗来,遭殃的又是老百姓。”叶小娴叹了一口气道。
“你今天去街上走了?如何?是否则这边的情况感到很失落?”箫宝山问。
“街上很多乞丐,百姓的日子过得极苦,连冬冬都问,为什么他们不去工作,为什么他们不回家吃饭,具体的情况,我觉得可以找这边的县丞问一问,看看要如何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