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的眼皮也跳了起来。
国师来的时候,太后依然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
见到国师,她软绵绵地问:“你怎么又来了?最近你进宫的次数似乎有一点多。”
国师显得十分愤怒的样子:“是啊,有一点多。”
“是因为那箫夫人?”太后问。
“她人在哪里?”
太后白了他一眼:“所以,你还是挺想她的,是吧?提到她,哀家要跟你说声对不住了,前几天她又骂我,我把她打了一顿,听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国师吸了一口冷气。
接着道:“我怎么会想她?我现在也巴不得她死,你知道为什么吗?那箫宝山居然骗我,告诉我要去黑河庄,结果却拿着我的公文带着那金晓雨往西南面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太后冷笑道:“我早告诉你了,他们夫妇俩都是养不熟的,脾气比铁珠子还要硬,否则我怎么会打那箫夫人?”
国师道:“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话,直接要那箫夫人的一根手指,一条胳膊。”
太后懒洋洋地道:“可以啊,你现在去要也不迟,要不要我帮你?”
国师从家里出来,又经过了这一路,心里面的气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
真的要叶小娴的人头,或者一条胳膊?
她可是他的骨肉啊。
太后见他又犹豫了,便又道:“怎么,又舍不得了?刚刚不是还嘴硬的吗?又要手指又要胳膊的。”
国师心想:我是怕你将来后悔。
于是国师把话题岔开:“若是箫宝山逃回保宁城了,你说我们还要拿这箫夫人怎么办?”
太后冷冷地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杀了算了,他自己的夫人都不要了,难道还要我们替他看着?”
她这段时间心神特别不宁,想必也是因为叶小娴。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她。
索性,杀了吧,免得心烦。
国师还没有拿定主意。
他在想,现在杀了叶子,似乎也没有用。
箫宝山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算将叶子的人头送到保宁城,那又如何呢?
除了激怒他之外,其他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留着叶小娴,兴许还能吸引箫宝山回来,到时候再将他捉拿。
反正箫宝山也算违抗圣旨了,公文上要他去黑河庄,他却去了北会,所以想要治他的罪轻而易举。
所以,国师觉得还是不能杀叶小娴。
正在想着该如何安抚太后的时候,这时,有个嬷嬷进来汇报。
嬷嬷道:“启禀太后,启禀国师,刚刚有个内卫过来,说是要告知国师一个消息:箫侍郎回城了,一个人。”
“哦?箫宝山这么快就回来了?”国师像是自言自地语地道:“这么说,箫宝山不是想要逃到保宁城,而是特意将那金晓雨送出去,免得连累了金晓雨?”
国师找到了不杀叶小娴的理由,便立刻对太后道:“小乖乖,箫宝山回城了,我得去看一看,箫夫人你先留着,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国师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太后一个人躺在软榻上,她不禁又冷笑一声。
哼,刚刚还愤愤不平地说不想要叶小娴的命,如今这么快就改口了。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嘛。
太后慢慢地从软榻上起来,旁边的侍女赶紧过来扶。
太后问:“箫夫人现在如何了?”
侍女回答:“昨天太医过来看过了,说是微微伤到了五脏,伤势没有这么快恢复。对了,她今天早上醒了一会儿,被灌了药之后又晕过去了。”
太后冷冷地道:“扶哀家过去看看。”
“太后娘娘,那边……不太好看。”侍女提醒道。
那十五大板把叶小娴打得皮开肉绽,侍女今天早上去看过了,叶小娴身体中间的部份都已经发黑了,还流浓,惨不忍睹。
太后也不管,只道:“不碍事,去看一下吧,如果救不活,那便把她扔到乱葬岗罢。”
侍女只好将太后扶过去了。
……
叶小娴现在只觉得痛苦极了。
虽然一天到晚都昏睡着,可不代表她没有知觉。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她就感觉身体像是被大车碾压过一般,稍微动一动,那痛觉神经就会遍布全身,再钻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然后就会冒一身冷汗。
她动不了,也翻不了身,一直维持着趴着的姿势。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或许,这一次会真的死吧?
期间好像有人进进出出,有人替她擦一擦后背,有人会替她上药,但都不是很上心,只当作任务一般。
她也终于明白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个时候,她想箫宝山,无比无比地想。
想着想着,她又痛得晕了过去。
……
太后进来的时候,只闻到一股十分难闻的药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