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上了,丞相死了,孙子至今不知踪迹。”
“啧啧,孙子才多大呀?”
“也就七八岁吧,要是真的死了,那就是断子绝孙了,现在中原百姓对这件事是敢怒不敢言,说错话了要被砍头的。”
“……”
马哈尔一开始听到朝廷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皇城离这里远着呢,就算要打仗也不会打到这边来啊。
可是后来就听到了丞相之孙,一个七八岁的男童。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小荀子。
他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按时间线来算,这小荀子来得正是时候,不然他为何不跟着最早的那一批难民一起来?偏偏是丞相出事了才来。
有可能那小荀子就是前丞相之孙。
马哈尔突然越想越激动。
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刘员外和箫家那伙人不就是成了窝藏犯人了吗?
要是告到官府里面去,那不正好把他们一窝端了吗?
对了,还有多里库,多里库对那小荀子可是好得很,若是朝廷追究下来,他也定然逃不了干系,到时候族长之位还不是回到他的手里。
马哈尔兴冲冲地从酒馆出来,打算去告官。
可到了衙门之前,他突然一拍自己的脑门。
他差一点就犯了大错,这衙门是六王爷的,现在六王爷和七王爷走得那么近,而七王爷又跟刘、箫两家人走得近,他来这里告官,能赢吗?
不要到时候官告不成,反而被打一顿。
想要告官,那就要先出了保宁城,到其他地方去告。
马哈尔想到这里,再立刻回到部落。
……
“吉丽他爹,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平时去县里做买卖,不是要四五天才能回来的吗?现在才去了三天。”
坦蒂疑惑地问。
马哈尔仍然十分兴奋:“出大事了,部落里面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坦蒂吓得直哆嗦。
“唉,部落最近来的那个小男孩,你有印象吧?就是那姐弟俩里面的弟弟,那小男孩有可能是犯人之孙,是通缉犯,要是我能举报他的话,那中原来的那一批人就没有法子在部落混下去了,他们会被打入大牢,有可能还会被杀头,连多里库也逃不了。”
“啊?竟然有这事?”坦蒂仍然又惊讶又疑惑。
马哈尔就将在小酒馆里面的遇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坦蒂说了。
坦蒂听罢,不禁问:“可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小男孩就是前丞相之孙呢?万一你弄错了,到时候反而你会被打一顿。”
马哈尔道:“我当然不会草率决定,那小男孩如果真是丞相之孙,那我去打听打听,总能找到关于他的画像出来,一旦看到画像,我就可以确定了。”
坦蒂又问:“那你要去哪里看他的画像啊?”
“我……我去北会城!”
“啊?可是去北会城要经过沙漠,你一个人出去,万一死在路上了呢?”
马哈尔想想也是,便又道:“那我就去大安城,总之不能在保宁城报官,否则七王爷肯定包庇他。那小男孩如果真的是朝廷通辑犯,那官府肯定会留有他的画像,到时候我去大安城的衙门一对照就知道了。”
坦蒂也极力鼓励马哈尔去大安城。
大安县城不但近一些,而且只需要骑马就可以到了,不需要穿越沙漠。
坦蒂兴奋地道:“如果那小男孩真的是罪犯就好了,这一年咱们家在部落里面多憋屈啊,古丽想找男人都要被嫌弃,要是能把多里库干掉,那我们一家……嘿嘿,不就又可以翻身了吗?古丽他爹,你赶紧打点打点,咱们尽早出发。”
……
朝廷的北面暂时稳下来了。
可这稳只是假象,是朝廷在自欺欺人。
他们所谓的稳,是把黑河庄拱手让人,把难民隔绝于外,如今黑河庄已经成了北庆的了,难民也不再来陵龙县城闹了,全都逃到了深山里面了。
北庆没有继续进攻南下,难民不再来闹,群臣不敢进谏,李成坤他们就以为局势稳了,大祈朝重新燕舞升平,其他百姓该忙什么就忙什么。
如今愤愤不平的,只有一些有志之士,他们对朝廷失望至极,但也只能编一些打油诗来打趣如今的局面。
平静的表象下,其实各种风云涌动。
就说之前逃到深山里面的阎子炎。
阎子炎先是带着一千多难民逃到深山,之后就没有出来。
外面的人都以为他们在深山里面饿死了,或者被大虫咬死了,可他们其实在里面过得好好的,深山里面有野果,能打猎,山里的深潭还有鱼,山里各种菌类繁多,也可以采到能食用的。
后来难民们又在山里面找到隐蔽的位置建了木屋,组成了一个小村子,这种日子犹如世外桃源。从外面进村子的路弯弯曲曲,只有一条羊肠小道,易守难攻,也不怕有官兵进来逮人。
因为是阎子炎带他们进山里面的,他们都十分感激阎子炎,所以他们的村子就叫“炎火”村。
可这也毕竟是深山,原始的生活虽然自由,可物质还是不充足,他们需要大量的衣服、布料,还有生活中的锅碗瓢盘都要进补足,总不能什么都用木头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