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一回,还没说几句话呢,您怎么就催着世子爷走了?”
沈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回过头惊奇地看了丫鬟一眼。
她记得上回顾含章夜里也来过一回,当时这丫头可不是这种态度,对顾含章还有些警惕呢。
丫鬟正激动着呢,哪还顾得上管沈清在想什么?
从前她对顾含章警惕,那不是不知道顾含章是什么样的人吗?
自家姑娘长得这般好看,她就怕沈清吃了亏,被婆家人看轻了。
可现在能一样吗?
她早就知道,顾含章那可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
只要没和自家姑娘成亲,就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而且,话本上不都这么写了吗?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顾含章一举考得状元,而且还是罕见的三元连中,那该是多春风得意的事啊。
哪怕两人还和以前一样恪守礼节,也总该与从前不一样吧?
好不容易终于见着,再怎么说也该缠缠绵绵一番……
结果,沈清倒好,才说了几句话,这就把人赶回去了。
她总结道:“姑娘,世子爷该有多伤心啊?”
伤心?沈清听到这话不由失笑,忍不住伸出手点了点丫鬟的额头,含笑问道:
“你信不信,就算我不赶他走,过上一会儿他自己也要走。”
怎么可能?
丫鬟一脸不相信地看着沈清,她是旁观者清,世子看她家姑娘的眼神,那是恨不得把她家姑娘看化了。
姑娘要是不开口,世子爷怎么可能舍得主动离开?
沈清回到自己卧房,一见那张柔软舒适的床,便觉得困了。
丫鬟替她放下床幔,又吹灭了房里的蜡烛,还想问她渴不渴,要不要喝点茶水。
可等丫鬟出声时,床上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丫鬟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就有另外一个丫鬟打着灯笼过来,轻声询问:“姑娘睡下了?”
“想来今天累坏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两人现在倒是没了什么睡意,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就连她们自己都觉得奇怪得很,世子和自家姑娘,分明只说了几句寻常的话。
怎么她们就能激动成这样?
……
深夜的张府终于缓缓归于宁静,而另一旁的齐家却并不像往日那般太平。
安乐县主今日去皇城外头看榜,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遍请名师,每一位都说齐铭有望冲击榜首。
怎么殿试结果出来,齐铭却只得了一个探花?
齐介甫倒是觉得,儿子考得探花,已经是难得的大喜事,并不在此事上多计较,也试着规劝妻子。
“平日是平日,考场上做文章,如何能与平日里一样?铭儿能有现在的成绩,在京城已经足够有脸面了。”
安乐县主显然并不满意这个说法。
她请的这些先生,大多都交过顾含章,是最清楚顾含章的水平的。
他们都已经发了话,显然齐铭的能力不逊于顾含章,怎么可能两回考试,相差都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