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含章回到院子沐浴了一番,换了京城里惯穿的衣裳,织金的料子配上一块成色不算太好的玉佩就很突兀。
谢琼如多挑剔啊,娘家谢家是百年的世家,她又是分外出众的嫡长女,嫁人后镇国公府也是数一数二的。别说镇国公府自己的底蕴,就是她婆母康宁公主手里的产业和嫁妆,也足够他们一家奢侈一辈子。
谢琼如从做姑娘到当娘,都没受过一丁点儿穷,她的眼睛多刁啊,一眼就瞧出那块玉佩的不一样来。
倒不是她嫌弃玉佩的成色,她小时候学算数就是她娘摆着玉签让她一根根数的,玉石成色的好坏在她眼里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重要的是,要不是顾含章自己愿意,底下的人敢把这种成色的玉佩给顾含章戴?
而且,看她儿子那宝贝样,生怕走一步路就把这块玉佩磕坏了!
谢琼如心里那个酸哟,她给顾含章的东西,顾含章这么宝贝过吗?
她心里警铃大作,面上还带装作不经意地瞥了那块玉佩一眼,“这块玉倒是挺别致的,蟾宫折桂寓意也不错,是你自己买的?”
顾含章知道他娘眼睛毒,他敢把玉佩戴出来,就不怕家里人知道沈清。
他媳妇儿虽然出身不好,可谁敢说她品貌能力不行?情人眼里出西施,哪怕沈清身上真有啥缺点,也被他的女友滤镜给抹除掉了。
可话到嘴边,却又在喉咙里拐了个弯。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儿子的。”
喜欢一个人有了铠甲,又有了软肋。
他直白地说出来,他娘接不接受得了沈清?
会不会逼着沈清早早嫁进镇国公府,或像别的恶婆婆一样找沈清的麻烦?
顾含章要考虑的东西太多太多,只有到了万全的情况下才会直接公布。
这话听在谢琼如耳朵里,和直接承认了有啥区别?
一顿饭吃得谢琼如不是滋味,那菖蒲鲫鱼汤她也尝了,有那么好喝吗?
也就是平常而已,什么珍馐美味她没尝过?
晚上夫妻两个洗漱休息,顾修远躺在床上回味地砸巴了两下嘴,“……还真挺好喝。”
谢琼如气得掐顾修远的大腿,顾修远疼得直抽气,好生安抚了一番,才把谢琼如安抚下来。
谢琼如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说,含章不会在外头有中意的姑娘了吧?”
顾修远挺高兴,“那不是正好?”
他们这样的人家,又不需要通过联姻提升地位,儿子有了中意的姑娘娶回家就是。
儿子眼光奇高,看中的姑娘自然也不会差,别的同僚都陆续抱上孙子,镇国公眼馋得很。
“那哪能一样?”谢琼如倒不是嫌弃青州姑娘的身世,不懂规矩些可以教,不够聪明可以学。
可万一……
万一啥?顾修远不解地看着妻子。
谢琼如压低声音,“我就怕,要是都像齐铭那样闹腾,我不得被气死?”
镇国公夫人要是知道,她儿子和表外甥看中的是同一个姑娘,恐怕要当场昏死过去。
……
沈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讨论了一番。
她到常府作客,再用表弟的身份不合适,换回女装更加不合适。
两人一合计,干脆继续用沈青这个名字,身份则换成常鸿的朋友。
跟着常鸿进了常府,被常鸿带着上上下下参观了一通,沈清才发现常家和她想象中的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