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仙子、这位先生请随孤入内。”
黑衣人走入了房中,但师妃暄却立于原地没有动。
“殿下,妃暄是方外之人,不适合牵扯到这朝廷争端之中,殿下有这位先生足以。”
说着师妃暄便转身离开了院中。
太子也没有生气,只是对着黑衣人说道,“先生请!”
在进入房中之后,太子突然出手抓向黑衣人的面巾,想要揭开黑衣人的真面目,但就在太子出手的瞬间,黑衣人似乎无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恰好躲开了太子的一抓。
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手,但是太子是有武艺在身的,在药材的支持之下,太子也是通三脉的武者。
虽然和江湖上的少年高手没法比,但已经接近一般八大门派的弟子了。
“殿下对在下的身份就这么好奇吗?!”
黑衣人的声音醇厚,使人一听便觉得他不是什么阴险狡诈之人。
“草民之所以蒙面,实在是草民的面貌丑陋,羞于见人,还请殿下见谅。”
黑衣人已经这么说了,太子也不好在继续相逼,只得说道。
“刚刚是孤失礼了,还请先生不要见怪!”
“草民不敢。”
小小的摩擦暂时接触,黑衣人在太子左下首左下了。
“听师仙子说,殿下陷入了一个困境之中。”
太子则目光炯炯地看向黑衣人。
“我能否相信先生!?”
黑衣人一笑,“我连身份都不愿表明,可见对殿下并无所求,此次前来完全是受师仙子所托。殿下若是不信,草民告辞便是!”
就在黑衣人要起身之时,太子笑着拦住他。
“啊哈哈哈!先生莫怪,只是朝中波云诡谲,明枪暗箭无数,孤实在是怕了!哈哈哈!”
黑衣人这才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我是知道殿下的难处的!这才特地来帮助殿下!”
黑衣人从一旁的茶盏之中蘸了些许茶水,然后在太子的案前写下了一个“杨”字。
“这就是目前殿下最大的困境。”
太子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这个黑衣人不简单。
“先生知道我的烦恼?!”
黑衣人笑道,“无非是周明生一案,如今此事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殿下又何必以此试探呢?!”
“先生既然知道我的烦恼,那可有解决之法。”
黑衣人笑道,“这有何难?!我这个办法不仅仅可以保周明生不死,还可除去杨清源!”
“你要我直接杀了杨清源?!”
这一点,太子还真没想过。
杨清源不仅仅是天子看重的人,更是武当出身,对付他贬谪即可,杀了杨清源得不偿失。
“若是在下的计谋如此简单,又有什么面目来为殿下解忧?!”
太子皱着眉头,“还请先生直言!”
“那在下就献丑了!”
黑衣人起身说道,“太子乃是陛下嫡子,为何在面对杨清源时束手束脚?”
太子沉默数息之后答道,“因为杨清源出身武当,且才华横溢,得到父皇的信重。”
黑衣人点头道,“这是一大理由,但不完全是!”
太子不解,“还请先生赐教!”
“因为杨清源很像于延益,他们这种人,不参与党争,不争权夺利,不排除异己,是直臣。这种人或许有时候会直言犯谏,但在天子心中,对他们是最信任的。”
太子点了点头,于延益的品行,满朝皆知,若是在父皇眼中,杨清源和于延益是一类人,那么这种信重也是能够说得通的。
“杨清源的行事作风再加上他武当的特殊出身,才有了今日天子的特殊信重,那如果杨清源也参与了夺嫡之争,你说天子还会不会如此信重他?!”
太子开始没懂黑衣人话中之意,但片刻之后,在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之中,太子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
“但是杨清源向来持心公正,孤若是凭空污蔑,父皇会信吗?!”
黑衣人轻笑道,“哈哈,殿下执着了,杨清源做什么不重要,关键是陛下觉得他做了什么?!”
太子立刻懂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那么想要出去就没那么容易。
“但这件事情不能由殿下说出来。”
黑衣人继续说道。
“那该由何人说?!”太子一时也知道合适的人选。
黑衣人再次以手蘸了蘸茶水,在太子的书案之前,写下了一个名字。
太子瞳孔微微一缩,“若是他肯出手,父皇信的概率会大大增加。但是他向来不参与朝中政务,会愿意相助吗?!”
“殿下放心,我会去信一封,他绝难袖手旁观。而殿下也还有事要做!”
太子不明白,“孤此刻该做什么?!”
“去跪着!”
“跪着?!”
“去御书房前跪着!”
太子更加疑惑了,“这是为何!?”他对自己的父皇太清楚了,他虽然手段比太祖温和得多,但是其心性之坚与太祖不相伯仲,绝不是靠着跪一下,就能打动的。
“殿下放心,这次绝对有用!而且马上就要下雨了,这是天在襄助殿下啊!?”
太子:“……”
--------------------------------------------------
周帝回到宫中已是亥时。
一般这个时候,周帝都是在御书房中批阅奏章。
就在周帝带着曹正淳向着御书房走去之时,一个小宦官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曹正淳率先拦住他,“小德子!怎么在慌慌张张的,平日学的礼仪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君前失仪是大罪,虽然周帝可以不罚,但曹正淳身为宫中的大总管,却不能不纠,同时也是在救小德子一命。
这小德子是他的干儿子,乃是负责在御书房侍奉的小宦官。
在看到曹正淳的反应之后,周帝反倒是摆了摆手,“曹正淳住手!”
随后对着被曹正淳踹倒在地上的小德子说道,“你起来吧!毕竟年岁也不大,平日里也是小心谨慎,你又何必如此的苛刻呢?!”
曹正淳低眉道,“万岁教训的是!是奴婢过于苛刻了!”
“发生什么?!竟然如此慌张!?”
周帝对这个小内侍也有印象,如此惊慌必然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