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完这句话后八喜躲在树洞里哭了好久好久。他只是想让哥哥不挨打,可是到头来他却没有帮到任何人,反而事情变得更糟。从那时起他就坚定了一个信念,以后绝对不要说谎。
可是他没有坚守住诺言,他对谢书年撒谎了,而且是二次。
谢书年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八喜面前,捏住对方的下巴抬起脸,“你为什么要对我道歉?”
八喜看着对方,眼泪吧嗒落了一颗,明明是极轻的,可掉在谢书年手上,就像是砸了块几百斤的石头。
“我撒谎了。”八喜慌忙垂下眼,也感觉有点丢人,都八千来岁的人了还哭。“我家里没生霉菌,也没有装修。”
谢书年看着指尖颤颤巍巍的泪珠,小心抹掉,俯下身,脸又凑近了几分。
“那你为什么要说谎?”
八喜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像在狐狸窝门口试探的兔子一样,看谢书年也在牢牢盯着他,便飞快的垂下眼,再也不敢往上看。
就听头顶的人又问:“不想说?”
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八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谢书年看着八喜,八喜垂头看着脚尖和白花花的地板,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外已经能听见来来往往下班的脚步声,谢书年往后退了两步,缓缓转过身,将视线移从八喜身上移开。
“秦逍你也知道,和我就跟亲兄弟差不多。他这人性格二,办事也基本没靠过谱,不过对朋友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尤其是对我。就因为这点,我从来没跟他像今天这样翻过脸。”
八喜看着地板上的云纹,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地板上已经有一滩水迹了。仔细看的就会发现,水面上泛着淡淡的海蓝色。
“对不起……”他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说什么,除了哭还能怎么做。
挨打都要比现在这可怕的沉默要好受。
谢书年叹口气,握紧了办公桌的桌沿。
“我说这话的目的不是让你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明白,如果今天站在这的不是你,而是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我都会选择站在秦逍那边。换句话说,你在我这很重要,比任何人都重要。”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八喜终于哽咽着把目光转向了谢书年,依旧摇头,“谢总,撒谎这件事我很抱歉。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说谎了,但撒谎的原因我真的无法告诉你……”
看着八喜的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谢书年都想跟着一起哭了。他自认为已经把最掏心掏肺的话给说了,对方还是不肯告诉他,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还是说自己以前对他造成的伤害太大,小傻子已经不敢再依靠他了。
谢书年仰起脖子轻轻叹口气,“你先出去吧,等我把这件事好好想。你也好好考虑一下,今后我们该这么相处下去。”
听到最后一句,八喜猛然抬起头,“我……”
“你回去想好再告诉我。”
谢书年坐下双手抵着额头,一副我什么都不想听的样子,八喜只好咽回后半截话,听话的走出办公室把门关上,耷拉着头,整个人像一株被开水烫过的草。脑子里反反复复思考的都是他撒谎把谢总惹生气了,对方很讨厌他,以后也不想再当他男朋友。
想着想着,眼泪又开始大滴大滴往下落。
这时一道白影从身后靠过来,照着八喜的肩膀就拍了一把,八喜回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妖艳面庞。他立即警觉的抓住白耳的手腕,企图限制住对方的行动,白耳却对他这如同小猫抓痒的行为一笑了之,弯下腰凑近了看八喜。
“哟,你还哭了?”
八喜被他盯得不自在的别开脸,用袖子蹭了蹭脸上的泪迹,白耳却按着他的脸笑得更欢了。
“你们八尾猫兽不是出了名的情感缺失么,原来泪腺这么发达?”
等白耳笑够了,才有些诧异的问:“这大白天你哭什么?”
按理说,在地球上应该没有什么物种能欺负的了八尾猫兽吧。
八喜抿着嘴,用力掰开了白耳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因为你。”
“我?”
“因为你要夺走谢总的手,我找借口去保护他。他知道我撒谎很生气不想当我男朋友了。”
“……”
他没记错这傻猫应该是只公的吧。